第三章(1) 竹轎
自承諾不對龔雅伶動手的那天,閻山青確實再沒有給她用藥,白天對她呵護備至、晚上她則盡玉兔的責任,以其他方式滿足他的需求。不消半月,她已對他的身體瞭如指掌,獻媚時也更得心應手了。
每天早上,閻山青也會為她挑衣裳,細微至首飾也會配襯好。
龔雅伶望着鏡內自己一身艷紫色錦裙,配着寶藍色腰封和紅色腰帶,左右扭轉身體:「你真的不用每天給我挑衣,我又不是孩子。」
「男人能為自己女人妝身是何等樂趣!」他悠然的翻看她首飾藏品。
說實在,她倒也不抗拒任他決定衣著,反正無傷大雅。況且他對女性衣著甚有研究,襦、裙色彩怎配、首飾如何特顯輪廓、鞋子怎搭也極講究,甚至會親自向侍女交待要吉祥髻、魚尾辮等髮型。
他拿着耳環、手鐲、項鍊等等上前給她逐一戴上。
「女人就是賞心悅目。」他打量着她,低哼着喃喃自語。
龔雅伶沒好氣笑一笑,又轉向鏡子整理衣裳。
時值初夏,銀號萬老爺邀約去賞花,他要帶上她。
想到這,龔雅伶望望鏡,困惑了:「閻少爺,賞花不在山上嗎?我穿得這麼華麗,看不方便吧?」
自從離開老家,她不知幾年沒去賞花了,但記得總有走不完的山路,必須輕裝上路。
「跟萬老爺去賞花,可一點不操勞。」他笑了笑,執起她手搭在自己臂上,打開房門:「轎子該快到了,我們到廳上待着吧。」
說是「轎子」,卻不是路上隨處可見那種細小狹窄、站着連腰也挺不直的木轎。眼前這頂轎,大小根本算「小室」了。
轎子以翠綠的竹杆搭起,四四方方的,每邊能坐五個肩並肩的大漢,走上兩級腳踏、站在轎中,就連閻山青頭頂上也仍有空間。轎子沒有牆壁,只有尺半高的低欄,頂上四面掛着捲起的竹簾,用摻金線編成的繩子繫起來。四面開揚,方便轎中乘客欣賞上山途上的明媚風光。轎上鋪着一大幅刺鏽地氊,繪的是春遊騎獵的情境,上面放幾個軟墊,還有一個酸枝矮茶几,早已張羅了酒和小吃。
轎身雖用竹製以減輕重量,還是須得左右各四個、前後各兩個的轎夫才抬的動。
任龔雅伶再得寵,也從沒有登上過需要十二個轎夫的轎子。
望望四邊的轎夫,又抬頭仰望醉人風光,龔雅伶深深吸了滿腔的清新氣味,才慢條斯理的把目光調向已提壺斟酒的閻山青:「想不到你和萬老爺交情真深厚。」提起剛斟滿的酒杯呷一口。
萬老爺手上有兩家銀號,是城中大財主,結識廣博,圍在身邊的都是富商或皇族。龔雅伶知道閻山青也有與不少權貴打交道,但得萬老爺以轎子迎接去賞花?這可是遠遠超出了預想。
「我和萬老爺?」閻山青不明所以:「他有很豐富的人生閱歷,而且年介五十仍有着年青人的魄力,我是很尊敬他老人家;但我和他年紀相差三十年了,真不敢亂認交情。」
「慕楊老爺比他還年長五年多,你不也和他挺投契的?他那天來閻府,你倆連正事也沒談,就喝酒而已。」她托了腮睨着他。他想也沒想:「慕楊老爺怎同?他不只區區酒友那麼簡單。」掀起一個歪歪的小笑容:「還是帶我第一次喝花酒的人。」
他不怎愛提尋花問柳的經歷,但她早猜得他是流連煙花之地的好色種。雖然不明白他的忸怩,但他越是閃避,她越愛狙擊。
「呀……」她語調曖昧,挑挑眉:「所以閻少爺你是青樓常客了。」
「會上不代表常上。」他立時強調。
見他一陣當場逮到的窘態,她也滿意了,只是喝一口酒,又將話題轉回去:「你說跟萬老爺算不上深交,怎他又派來這麼華美的轎子,就邀你賞花?」
「『就』邀我?妳可真誤會了。賞花會上不只我和他,這樣的轎子是接送一般賓客的。」
什……這樣的轎子快比得上皇帝的御轎了,還未算上賓待遇?她雙眼瞪得老大。
「同款的轎子,萬老爺每年造十五頂,還有貴賓轎一頂,就為了接送客人賞花。我們這有酒、有小吃是吧?慕楊老爺是他的上上賓,說送他的那頂轎上有炭爐暖酒、有樂師舞女、要五匹馬才拖得動。」看着龔雅伶再也掩飾不住驚訝,杏眼圓睜,他吃吃笑道:「萬老爺之財雄勢厚,很難想像吧?
「賞花會是萬老爺一年一度的重要盛會,邀請十六位城中要人作客,賞花之餘也趁機商議要事。客人大部份也會帶上妻妾玉兔,熱鬧非常。我不過被邀兩年,想不到今年便能帶妳去亮相了。」
「你剛才說,還有其他玉兔?」她的笑容減褪一點。
「對,所以妳不用怕會悶着了。」
「那……真是太好了。」她往外眺望好會,輕輕嘆息。
離開藝園後,便再沒和其他玉兔聯絡。
不經意地,她提起了手緩緩挪到襟前,把領口逐點拉開,坦露肩膀、鎖骨,甚至是肚兜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