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更衣</h1>
皇帝留了话,说叫林瑾在养心殿伺候着,但林瑾身份不同,张德庸自然不敢把她当普通宫女对待。浆洗洒扫是粗活,她不能做。伺候起居吧,皇帝的习惯喜好她又一概不知。张德庸着实犯了难,实在不知该指派她做什么。
他犹豫再三,只得去问皇帝的意思。
皇帝正批折子,道:“叫她来侍墨。”
于是整整一个月的晚上,林瑾都在东暖阁里头给皇帝磨墨。也不仅仅是磨墨,她偶尔也负责剪剪灯花,添添香,续续茶水。
林瑾觉得做皇帝看上去风光,实则真是不易。皇帝宵衣旰食,夙夜不懈,为了提神,夜里总爱饮浓茶,从不进小食,这都是极伤身的习惯。她林瑾做人婢女也无有不尽心的,怕皇帝饮多了浓茶难以安睡,便主动做了碗酥酪来。
结果皇帝嫌弃是女人家吃的玩意儿,只掀开盖碗看了一眼,便赏她吃了。林瑾不敢抗旨,只得谢了恩,坐在脚踏上,在皇帝灼灼目光下吃酥酪。
林瑾伺候皇帝这么些日子,也略摸着了些皇帝的脾气。皇帝对宫人严苛,也爱拿重话吓唬她,只是每次都是巴掌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吓唬两句也就完了。
平日伺候皇帝都是站着,如今坐在脚踏上,面前又摆着暖融香甜的酥酪,林瑾吃着吃着,居然坐在脚踏上睡了过去。
张德庸打了帘子进来瞧见这幅模样,心下一惊,忙走上前去要叫醒林瑾,又见皇帝示意他噤声,方垂手退去一边。
(我等不及了,不想让他们慢慢培养感情了,直接上床吧。太突兀的话给大家道个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太想搞黄色了)
林瑾合衣也睡的安稳,再醒来已是深夜。她模模糊糊的下塌想倒杯水喝,却发现这不是自己在西暖阁里头的屋子。
屋内蜡烛燃的极亮,她一眼便瞧见了匾额上的“又日新”。
是皇帝在养心殿的住处。
她怎么睡到皇帝的床上去了!她睡在这儿,皇帝可怎么办呢。
林瑾有些头痛。父亲送她进宫,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上了龙床”。
“醒了?”
皇帝沐浴完,觉得洗尽了朝堂上的烦恼,此时神清气爽。一进内室瞧见的就是林瑾的一副苦瓜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林瑾老老实实跪下:“奴才有罪,请主子责罚。”
“什么罪?”
“奴才当值不用心,还……还……”还爬了龙床?剩下的半句,林瑾憋红了脸,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起来。”皇帝没逼她,道:“替朕更衣。”
“是。”
林瑾下意识地应了,站起身才发现,皇帝沐了浴,只穿着寝衣。
这是……让她脱寝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