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22 如夏日的,少年</h1>
「唉。」
意外的,兩個大男孩沉默了一陣子,竟出乎意料有默契地同聲嘆了口氣。兩個人都有點吃驚,怔怔望著對方一秒、兩秒…然後無奈又好笑地扯起嘴角。
笑完,若暮依舊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我家的事,你嘆什麼氣啊?」
「我看的很辛苦啊。」尹伊承吐舌回道,邊說邊搖頭笑了起來。他的反應讓若暮一瞬間也分辨不出他是否只是在玩笑,索性轉頭不理這個瘋子。
「欸,不過這樣說起來…鄭清打算怎麼報復你啊?」別人也沒拜託他,尹伊承就擅自當起軍師出起主意來了。
「……公開我以前的事情吧。」若暮隨口敷衍道。
「不會唄,這樣不夠刺激~」尹伊承摸著下顎,很沒品地在旁邊兜圈子「要是我的話,就直接公開你喜歡你妹比較驚──」
那聲“驚喜”還沒語落,就硬生生被掐斷了。禮若暮眼睛仍是漆黑一片沒有太大的波動,可他的手卻牢牢地扭住尹伊承的頸子,冷聲一句:
「你敢?」
少年面不改色,依舊欠揍笑嘻嘻地望向他:「別激動嘛,我只是說如果是我,並不是真的說我一定會說出去啊。」
氣氛僵了幾秒,若暮才鬆開手。伊承踉蹌地退了一步,不當一回事得揉了下脖子,雙眼像豺狼般緊盯著若暮不放:
「你這樣的舉動是承認了喔。」
承認了…?禮若暮僵住了,一副被擊中要害似的失魂落魄。剛才他一瞬間像個傻子一樣,被尹伊承隨口一句話拖著玩。他又是懊悔又是慌亂,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來。
伊承見若暮難堪的表情,笑意忍不住又加深幾分:「呵呵,你的模樣看來倒挺像有那麼一回事的嘛。」他拍了下若暮的肩膀「別擔心、別擔心~人家是開玩笑滴。」
…裝誠懇個什麼勁啊!平常那種德性現在叫誰能相信你?
看若暮的質疑眼神,尹伊承也猜得出他心裡想的話。忍不住鬆嘴噗哧笑出聲來,斂色後繼續說著:「你不也知道我以前的事,你現在跟我是同病相憐耶。」
「誰跟你同病相憐,你繼續妄想不要煩我!」王子沒好氣地吼了句,坐回椅子繼續看他的辭典,徹底把他當成空氣般忽略。
* * *
機場上,若曉有點吃力地推著裝著豎琴的搬運箱推車,陳淵和她英國時期的好友在前面邊走邊聊著,笑的很是開心。豎琴很沉,推起來很累,加上琴身又貴,她全心全意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箱子上,沒把太多注意放到周遭的環境上。走出機場大門,剛往停車場走去時,一個高挺的身影腳步匆匆地經過她身邊,肩膀撞到若曉本來就有些單薄的背膀。
她「啊!」地叫了聲,手還放在推車橫桿上,便重心不穩地往旁跌去。陳淵回頭卻來不及扶她,身邊那經過的高瘦男子低聲一句:「唉呀。」便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若曉的手臂將她帶回重心,穩穩地扶住讓她站好。
「豎琴、我的豎琴沒事吧?」若曉一站住就急著撥開男人的手,緊張兮兮地檢查自己的搬運箱子,看到琴盒還好好的立在原地,忍不住誇張地鬆了口氣「好險!呼~~」
陳淵快步走來:「泰依絲妳怎麼這麼不小心…」她目光落到站在若曉身邊的人,瞪著雙眼有點驚喜地喊了聲「噢,這不是薩門嘛?你這麼在這裡?真是太巧了!」
「陳淵小姐,好久不見了。」
薩門?若曉愣愣地順著養母的目光轉過去,看見站在自己身邊兩步遠處,一個高瘦,有雙溫柔的笑眼的俊美少年,正笑吟吟地注視著她。
「泰依絲?哦,真的是禮若曉耶?」薩門對若曉咧嘴燦笑,陳淵聽見他說禮若曉三個字時明顯有些不自在,但也只是幾秒之間,她轉頭對金髮碧眼的歐人朋友笑道:
「這是薩門,宋仲夏,我英國樂團時首席的兒子。泰依絲,你們同間學校喔,欸,我記得他和若暮之前就認識的樣子…」她記得禮若暮和宋仲夏有合辦過演奏會,當時還在樂界掀起一波美男子風潮。
「禮若暮?是呢,妳哥哥嘛。」宋仲夏依舊是和煦笑著,還不忌諱的對若曉眨了下眼睛。
他的笑容很乾淨,純純粹粹,讓人暖洋洋的。
「對了,你怎麼在機場?」陳淵忽然想起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機場,定眼看他的打扮,穿著棕色的狩獵風大衣,一看就是風塵僕僕的模樣,手上卻沒有行李。
「那個啊…」宋仲夏輕輕一笑:「我轉機一趟,順道去其他地方晃晃了,行李我姊姊嫌麻煩就直接替我寄回來了,所以我現在兩手空空,兩袖清風啊,正打算坐公車回學校嘍。」
不同於若曉和英國友人,陳淵對這無喱頭的話一笑置之:「那樣剛好,我們也正巧要去學校,要不你和我們一起順道去吧。」
一路上,宋仲夏出奇安靜,若曉原本以為他會一路吵鬧的,誰知他似乎旅途勞頓,一上車後就倚著車背閉眼睡著了。陳淵後照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