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4 梁王</h1>
京郊東大營,裡面木柵高聳,營寨環繞,軍帳一望無際,外圍還砌了一堵土石牆,女牆、塔樓、守城器械一應俱全,儼如一個小型堡壘。這裡與京城南邊近郊的南大營,都為京軍駐紮之地,與京城守軍相互呼應,一但京城有警,三地變成犄角之勢,抵禦外敵。
大營門前的黃土大路上,近百名騎士從遠處急速奔來,砂土紛飛,驚得守門的小將連忙命令士兵弓上弦、手握刀,全力戒備。
來得騎士各個身碩體壯,頭頂紅纓戰盔,一身鐵黑色甲冑,背後紅袍飛舞。待到來人更近些,隱約可以看到黃色大旗上隨風飄舞的一個梁字。
「是梁王!」守門的小將趕緊叫士兵撤掉警戒,下了城樓,急急迎來。
這是騎士們恰好來到寨門洞口,為首的人面貌平正,沒有突出之處,端起樣子像是一般尋常將領,可他那一身飛騰龍紋戰甲、烏色飛紋騎士靴,卻不是常人所穿得起的,加上他那舉手投足間的貴冑之氣,便可知其非面貌平庸就可妄下評斷的人。
此人正是當今皇帝三子,梁王,陳平嵐,此人文武雙全,在軍中素有威望,年僅十七歲就隨舅舅在軍隊裡打滾,征戰邊疆,十餘年來大小征戰數十場,頗有將士愛戴。
守門小將一見是梁王,趕忙迎上前去,還未等他開口迎接,梁王就提起馬鞭道:「本王有軍令急務要辦,速速讓開。」
那小將一見梁王,便被那漫天威壓所懾,哪敢不從,連忙退到一邊,命令將士開道。道路一空,梁王一行人便催著馬匹,急行而入,驚起一股黃龍沙塵。
你道梁王為何在這?原來是與齊王朝堂政爭失敗後,梁王一黨氣勢大敗,原先在朝中文臣支持算少的梁王哪能擋得住齊王那幫人筆桿子的攻擊,就能梁王一黨的武將勛爵,也被齊王黨那些文臣的利嘴,用口水沫子噴得是節節敗退。
雪上加霜的是邊關傳來噩耗,原先靖北將軍、遼州都督揚昇統領邊境各州軍務抵禦東胡,打的敵人節節敗退,可那東胡人卻奸詐繞過遼州,從晉州進軍突襲。當地守將輕敵,三戰三敗,被打到狼狽逃竄,十餘萬軍民和多座城池身陷胡族之手。此將不是別人,正是梁王一派力保的武將王軍川。
這下可好,齊王黨抓著這個小辮子一陣猛打,打的梁王意圖染指北方邊軍所安排的根基幾乎全毀,逼的梁王急急跑來與舅舅商議。
「舅舅,舅舅!」梁王一行人直奔軍中大帳,下馬後,梁王腳步急切,三步併作一步,翻開那大帳進去。
大帳內一個年已五旬、髮色花白的男子從案几上的書冊山中抬起頭來,看著梁王氣喘吁吁的樣子,道:「急什麼急,有話好好說,不就是敗上一陣而已,勝敗乃兵家常事,改日再討回來不就成了。」
梁王陳平嵐快步走到案几前,道:「舅舅怕是還不知道,今早朝會老五發動全力,攻訐我們在邊關大敗的錯處,病體纏身的父皇大怒,已經下令拔掉我安排的幾個北邊的人馬,王軍川那廢物也被判處死刑了。」
「喔!」被梁王稱為舅舅的男子眉心一皺,猛地站起身來,震得他那滿身甲葉的戰甲作響。
此人正是梁王母親葉氏的兄長,葉鎮山,任京軍五大統領之一,是梁王在京中最大的靠山。
葉鎮山半闔著眼,繞著梁王走了好幾步,突然嘆了一口氣,道:「嵐兒,你可記得當初舅舅讓你發動全黨與齊王政爭搶位之時,跟你說的話?」
陳平嵐回道:「當然知道,當初舅舅說這可能是父皇和董相設計的陽謀,目的是要讓我和老五現出原形,大打出手。可是即便知道這是陽謀,我們也不得不去咬餌。」
葉鎮川道:「沒錯!畢竟陛下已立太子,又為他籠絡官員,禁軍、京軍這些京城武力大半在手,再經營個三五載,太子之位就穩固了,可陛下他不放心阿,他怕我們這些人不放棄,如今他病痛無常,何時過世他都不知道,百年之後,怕我們與新皇大打出手,打得大陳國事糜爛,朝野動盪。」
「所以,他要親自解決,他在梁王你跟齊王爭得旗鼓相當的時候,拋出個大餡餅,讓你們為了壓過對方一頭,而不得不咬餌,從而使兩方互相攻訐、露出原形,甚至兩敗俱傷。」
陳平嵐點了點頭,續道:「可這雖是父皇之謀,可也是我們的機會啊,如果我和老五任一方大勝到父皇無法管控,我們就有奪位的機會,可那麼下來,父皇就該頭疼了……」
他這話話說到一半,就像是突然開竅般停頓起來,見葉鎮山笑咪咪的看著他,更讓他確認心中所想。
陳平嵐興奮的直搓手道:「我知道了,父皇此刻怕是不知道我們會敗這麼快,現在一定對老五頭痛得很,我們不必出手,甚至可以敗的更慘,助長老五氣勢,父皇就會親自出手對付老五。」
葉鎮山胸有成足的笑著,肯定道:「沒錯……只要陛下等不起,他就會必定出手。」
「哈哈哈!謝謝舅舅開導!不然我現在肯定是想著跟老五拚的你死我活,白白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