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空中弥漫起浓重的血腥气,混合温热铁锈味,毒瘴一样在两人之间缓缓扩散。
&esp;&esp;雷耀扬那声呼喊,像世界之外的回响,隔着一道时间的裂缝,撞进齐诗允被仇恨灼烧得滚烫无比的意识里,让她有了一瞬的恍惚。
&esp;&esp;女人的手僵在半空,血珠沿着匕首刀锋一滴一滴坠下,砸在地面,声声入骨。
&esp;&esp;玲珑的五官早已被浓稠的血色浸染,一向清明的双眼,此刻空洞得像被炸裂后的玻璃,碎光之下,全是麻木。
&esp;&esp;她怔怔地转过头去,望见那个朝自己狂奔而来的男人。
&esp;&esp;“当啷”一声,匕首从她略显脱力的手中掉落。
&esp;&esp;望定对方难以置信的脸,以及他眼中那快要溢出的惊骇与恐惧,齐诗允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又用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点茫然的口吻,不咸不淡地朝他说了一句:
&esp;&esp;“雷生,我杀人了。”
&esp;&esp;这六个字,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砸在男人心上,让他猛地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esp;&esp;几乎是本能地,雷耀扬一个箭步冲上前,毫不犹豫脱下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迅速将地上浑身浴血的女人紧紧包裹住。
&esp;&esp;他将她牢牢拥入怀中,试图为她隔绝开那具可怕的尸体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esp;&esp;男人紧皱着眉,用力抱紧她,感受到她骤降的体温和细微连续的颤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贯不容置疑的冷静,在她耳边快速而低沉地安抚道:
&esp;&esp;“不是!”
&esp;&esp;“诗允!你听我讲!你没有杀人!”
&esp;&esp;“是这个扑街想伤害你!你只是防卫过当!明不明?!你只是防卫过当!!!”
&esp;&esp;情况十万火急,他必须立即给她定性!也将这个观念植入所有即将到来的人的脑中!
&esp;&esp;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杂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esp;&esp;加仔一脸惊惶地率先冲进现场,在他身后跟着脸色同样凝重的坏脑,以及几个闻讯赶来的马场安保人员。
&esp;&esp;几束手电光晃晃悠悠四处探照,当所有人看清眼前可怖景象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倒抽一口凉气,怔在原地。
&esp;&esp;血泊…尸体…还有被雷耀扬紧紧护在怀里那个浑身是血、看起来神志失常的雷太!
&esp;&esp;这……这简直是凶案现场!
&esp;&esp;见状,安保经理的脸瞬间白了,冷汗涔涔而下。
&esp;&esp;眼看国际竞标赛日期一天天临近,在承办重要赛事的前夕闹出这种命案,还是发生在雷耀扬这种身份的人的家属身上,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esp;&esp;“雷…雷生…这…这个是………”
&esp;&esp;安保经理声音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
&esp;&esp;雷耀扬抬起头,脸上已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和严肃,狠戾眼神冰冷骇人。他紧紧搂着怀中女人,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后怕语气,率先开口,措辞严谨地将所有责任推了出去:
&esp;&esp;“你问我?!”
&esp;&esp;“这个,穿着你们马场工作制服的人———”
&esp;&esp;他指向地上那个身分不明的尸体,语气变得愈加凌厉:
&esp;&esp;“他是谁?!”
&esp;&esp;“我太太今晚在你们马场受到极度惊吓和伤害!这件事,是你们马场管理严重失职!”
&esp;&esp;“怎么会让这种危险人物混进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esp;&esp;他一番话,直接将地上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定性为穿着马场制服的危险袭击者,将齐诗允完全形容成受害者和自卫者,并把所有矛头,引向了马场的管理漏洞。
&esp;&esp;安保经理被雷耀扬的迫人的气势和话里的问责吓得腿软,哪里还敢细究?他连忙点头哈腰,恨不得要跪下去:
&esp;&esp;“是是是!雷生!是我们疏忽!”
&esp;&esp;“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这个…这件事…报警的话………”
&esp;&esp;他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雷耀扬的脸色,询问他的意思。
&esp;&esp;雷耀扬拧眉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脸色惨白,全程沉默不语的齐诗允,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