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开心,但青青自然跟小孩子不同。
(14)临别的时候,青青拉着水白的手问:什么时候来看我?
水白支吾着不知怎么回答,青青又说:要给我打电话。
水白说:会的。
水白转身要走,青青又拉住她说:等等。
水白站在原地,青青说:你衣服上有根头发,好了,走吧。
水白忍不住说:谢谢。
青青拍拍水白的脸颊说:不许说这样的话。
水白脸又红了。
回到家,水白第一个冲到洗澡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她感觉自己从很远的地方归来,风尘仆仆。
直到把换下的衣服都洗了,水白才放心地在凳子上坐下来。
水白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开,一眼就看见一张大大的摄影作品,照片是在街头拍的,是一个低头理着自己货物在路边摆摊的人。
照片看起来很宁静,或者说大街的喧闹跟这个低头的做小买卖的商人没有关系,没有眼光注意到商人此时的动作。
水白拨了青青的电话。
青青接起电话说:我刚才正想着什么时候我才能不被你看见。
水白不由愣了一下,水白说:我现在不就看不见你么?
青青说:你以为你看不见,其实你的眼睛已经在我心里了。
水白看着手里的那幅摄影作品说:我也正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一个人有眼睛看着跟没有眼睛看着有什么区别呢?
青青说:人只有两种状态,要不暂时忘却那看着自己的眼睛,要不迎接着那看着自己的眼睛。
水白说:那有什么区别呢?
青青说:可以说没有区别,只是对那看的眼睛有无自觉意识罢了,但人是要被看着的。
水白心里想说:我倒不觉得自己有被谁看着。
不过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自己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水白就没说了。
水白对青青说:我对你了解不多,你对我也了解不多,我们其实彼此都还很陌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对我这么亲昵。
青青低低地笑了一声说:你觉得ai一个人非得要彼此了解很深很透彻吗?
水白说:按理说了解一个人越多,ai得也越深。
青青说:ai首先是感觉,其次才是关系。
但在你心里,ai首先是关系,其次才是自己的感觉。
水白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青青又说: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呢?
水白说:大概要过一些时候,这几个星期都没有空。
青青说: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水白说:应该会吧。
这时电话里有砰的一声,好像是青青旁边的凳子倒地上了。
只听青青远离了话筒说:艾子,你又调皮了。
不过很快青青又对准了话筒对水白说:我希望你早点来。
水白说:尽量吧。
青青又说:我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枕头,感觉是抱着你,反正你离我不远。
水白支支吾吾地又不知道说什么,转念一想,也许青青也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她说了,而水白也听见了,这就足够了。
快放下电话的时候,青青说:水,你告诉我一个你从没告诉过别人的秘密吧。
水白想了想说:我在7岁的时候把si去的家狗埋梨树下了,家里人只知道狗si了,却一直找不到尸t。
(15)几个星期之后,水白又到江边的那个小岛办差,她又走了上次看见梳发nv子的那条路,但这一次在那石阶上一个人也没有。
水白在岛上唯一的一所小学门口经过,学校门前的石板空地上,有小学生在踢足球,水白经过的时候光看着那个被踢来踢去的足球,感觉它随时可能击中自己。
办完公事,水白决定不走原路回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条b较僻静的路,因为岛很小,水白不担心会迷路,反正总是能找到桥回陆地的。
水白一路只仰脸看着路两边高大的树木,一不留神,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岛上唯一的一所小学校门口。
校门前的石板地上竟然一个人没有,刚才那些热闹地踢着足球的小学生已经无影无踪。
水白猜想大概上课了吧。
水白在校门口石板空地上的一个石墩上坐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一个人经过。
她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四围有通向四面的路,水白想是否岛上的每一条小巷最终都通向这所小学校。
晚上临睡前,水白给青青打了个电话。
水白听见那边电话接起来了,却许久没有声音。
水白又喂了一声,话筒里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水白听见青青的声音: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是你,而我不出声,你却不知道是我。
水白含糊地说:我没有你那样的直觉。
青青说:与直觉无关,不过是盼望的心的敏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