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萧之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酒意散去的她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她拿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地挪开了身子坐起来。
身体上的虚汗黏腻着肌肤十分不舒服,萧之满赤裸着身子径直下床进了浴室,全程没有看过旁边的元槿一眼。
热气蒸腾了整片玻璃,萧之满用手擦开玻璃上的雾气,看见倒映在镜子上的自己。
她没断片,记得自己和元槿是怎么又滚到床上的,或许也是因为记忆的深刻导致她刚才又梦到了元桦。
萧之满还记得那年九月的阳光格外灿烈,但她却在妹妹过生日之前把妹妹弄丢了。
按照年龄来算,元桦今年应该要满二十七岁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元桦会不会怪她?萧之满长久活在内疚和自省中,她明明知道那天元桦发着烧,还是不听话地把妹妹带了出去。
过去的每一个日夜,她和元槿在一起的每一天,萧之满都在被自己折磨着。
她弄丢了爱人的妹妹,弄丢了伯父伯母心爱的女儿。
满满。腰上突然环绕上来的手打乱了她的思绪,元槿硬挺的性器抵在她的臀后。
信息素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它是伴侣之间的小秘密。
夜深人静的时候,屋子里静谧安静,外面的万家灯火入眠了,空寂的夜晚嗅着恋人身上独属于她的味道,安心幸福的满足感让精神归于高度放松的状态。
可是闻不到就是闻不到,萧之满清楚地知道元槿的信息素肯定不是她所闻到的香水味,某女士品牌的新系列,味道甜而不腻,弥久悠远,寓意引诱和狩猎。
元槿往常没有喷香水的习惯,一身干干净净的清新味道。她记得元槿身上的味道,但又从未真正闻到过元槿的味道。
黎家小姐她也认识,萧之满没有询问元槿和黎家小姐的约会是否愉快,装作没有闻出元槿身上的香水味,她没有质问元槿的勇气和权利。
萧之满看着镜子里倒映的她们,她们站在一起十分般配,但也仅限于此了,以后会有人站在元槿的身旁,挽着元槿的手腕步入婚姻殿堂,她和元槿终归不是同路人。
满满。
萧之满没有动,透过镜面和她对视。
Alpha面上写着淡淡的不赞同,她揽着她的腰摩挲,脸在她脖颈上拱了拱,一点都没有在实验室里的威严样子。
满满。她不说话,她便又喊。
萧之满的手藏在洗手台侧边握成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让自己理智,她应声回道,嗯。
不分手好不好?她依恋地用脸在萧之满长颈上蹭来蹭去,腰下的硬物也跟随着动。
原先会感觉到爱意的东西此刻让萧之满觉得反胃恶心,她觉得元槿顶的不是她的臀,而是她那岌岌可危的求生欲。每动一下,她的灵魂就离悬崖更近一点,直至她踩在了悬崖边上,碎石落下跌入了万丈深渊。
萧之满终于抬手推开了她,冷眼看她,故意说出伤人的话语,元槿,你把我当什么?
没有腺体和信息素,但是会发情的母狗吗?
历来素雅有礼的淑女毫不吝啬的将最粗鄙、最恶劣的词汇用在自己身上,说出口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子笔直地带着肃杀戾气凶狠地插进了心脏。
元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铁青着脸色放开萧之满,但还是将人圈在包围圈里,只是拉开了身体的距离。
她垂丧着头,无疑不是被萧之满的话语刺激到了。
静默半晌,萧之满听见她用低哑的嗓音否认,满满,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从来就没有把萧之满当做过床事慰藉的工具,萧之满明明知道她有多爱她,怎么能够用这样不堪入耳的言语来描绘她们的情感?!
我知道。萧之满语气轻飘飘的,似完全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了不这样想。
元槿,你能不能帮帮我?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有些凄美,一段时间不见萧之满的眼神是如此陌生,以前会饱含爱意的眼眸里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元槿无力地放开了圈住她的手,失魂落魄的垂死挣扎着,满满,小桦的事情没有人怪你的。
我怪我自己啊!萧之满面对镜子歇斯底里道,通红的眼眶里泪水四起,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明明已经到了撑不住的边缘,还倔强地握着那一根稻草。
我怪啊!元槿。她边说边哭,夺眶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控制不住的情绪在撕扯着她,萧之满痛苦地蹲下了身子。
元桦的事情像一块挪不动的大石头压在她的心里,愧对元家的她怎么能够坦然安心地接受和元槿在一起啊!她要怎么面对逝去的元爷爷和对元槿抱着殷切期盼的元父,她要怎么催眠自己才能够不怀愧疚地和元槿相爱啊!
没有人不会犯错,可是她要怎么原谅害的爱人失去亲人的自己。
她要怎么原谅作为罪魁祸首的自己。
元槿甚至不敢和她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