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等他。
他们什么也没发生,就只是抱着睡了一夜罢了,但不知道燕仁烨怎么想。
也不知道祁玉会不会有麻烦,但以他如今的地位,他不会轻易动他的。
燕禾匀在案前画了一张又一张画像,画了又撕掉,却又觉得不吉利,便不画了,从怀里摸出那杏花木簪来把玩,一坐便是一天。
便等来了燕仁烨。
殿外穿来太监熟悉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地收了簪子,案上摊着书卷,翻了几页。
皇姐在看什么?
他走进来,眉目间尽是倦意。
她不答,也不分一个眼神给他,又翻了几页。
然后书卷便被他夺过,看了两眼又放下。
陛下该懂得避嫌。
皇姐以前懂过?
燕禾匀终于抬起头来,面上平静无波道,今时不同往日。
让她撞见是我的错,燕仁烨蹲下身平视她,她现在死了。可皇姐以前不是从不在意这些吗?
阿烨,我说过我累了。
皇姐不累,他兀的凑近她,皇姐休息了好几日,养的多有精气神。
她不自在地微微退开,还是淡然的口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阿烨,别自欺欺人了。
气氛变得凝固,殿内一时无言,是燕仁烨直勾勾地盯着燕禾匀。
嗤,他突然的笑打破了僵局,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吧?
真不知道你如今又在作什么,就算祁玉看得起你又如何?你人不也还在这里。
你不会还想嫁给他吧?怎么嫁?举朝上下都知道了你和我苟合,你觉得他还敢要吗?
燕仁烨,闭嘴!
他们又陷入沉默,他的话像刀子,字字准确无误的朝她最柔软的地方刺,毫无顾忌地揭开了她的伤疤。
燕禾匀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紧紧捏成了拳,她极力平复着呼吸,不敢再看他。
罢了,燕仁烨似是妥协,软了语气伸手要来拉她,歇息吧。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极冷,我说了,不要自欺欺人。
你到底是要闹什么?
燕仁烨,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笑,似乎是解脱一般,我不爱你了。
我们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为什么?他又冒火起来,就因为祁玉?
跟他没关系,燕禾匀决绝的眼中倒映着他的脸,我们早就该结束了的,阿烨,算了吧。
怎么算?
你告诉我,该怎么算?
默然几秒,她道,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燕仁烨笑了,兴许是觉得可笑,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可能。话音刚落,他一把抱起她,手紧紧锢着她往塌上走。
燕禾匀猝不及防地惊呼出声,转而剧烈地挣扎起来,疯了一样用手捶打他。
放开!
他不理,轻轻把人放下,再欺身上去,任凭她怎么挣都不停下动作,熟悉地去吻她的耳垂,锁骨。
她双目都红了,泛着水光,竭力也保持不了平静。
放开我!
祁玉让她等他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很脏。
燕禾匀余光瞟到了旁边的剪子,使劲挪过去,在摸到的一瞬间就拿了过来,正对自己的脖颈。
别碰我!
她心跳如擂鼓,紧紧盯着燕仁烨,好在后者见了那一抹锋利的颜色,果不其然停下了。
放开。她重复道,刃又往里面顶了顶。
燕仁烨眯着眼,起了身,看着那剪子,一时无言。
嗤,他双手抹抹脸,低低笑着,皇姐威胁我。
好,好,好,一边说着,他下了塌,今日便先算了,我走。
希望皇姐好好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再把不该有的心思剔干净。
那身明黄龙袍消失在殿内,留燕禾匀一人躺在塌上,她虚脱一般放下了剪子,轻叹一声。
所幸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