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
劣质品,冒牌货,冒充枕头,该死。
地上的女生“咕噜”歪头,眼睛下翻遥望水祝,艰难地张嘴:“在你死、死后,还、还会有第二个、第二个我。”
软的,凉的,她感受到了。
那是小蛇的信子。
她张嘴,想说吃吧,吃吧,把我吃掉,然后跑,把我装在肚子里,我们一起跑,以后你去哪我就在哪,永远都在一起。
她艰难地伸出还算完好的食指,顺着湿润的触感,伸进它的嘴里,那一排排小牙齿都在颤抖。
吃呀,最后一次喂你了。
52
带着血和泥土的指腹抚过牙齿。
小蛇浑身一震,牙齿在嘴里打颤,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满蔓延在心脏。悲哀,它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在所有蛇有母蛇抚育,它在狭小的岩缝中苏醒时,也没有过这种感情。
它用信子卷住她的指腹,一圈一圈卷上去,将上面的泥土和血全部吸吮干净。
水祝最终还是让佣人拿火炉来。
把温度开到最高,烧得炉子周围一片滚烫,放盘子在炉子上面,她站在远处看盘子里的小蛇,真心祈祷它能醒过来。
醒吧,我再也不嫌你吃得多,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给你吃。水祝心想。
然后她闻到胶水味,她呆眼,突然想起碎盘子是用胶水黏的。
她赶紧跑过去把端开盘子,盘子缝隙的胶水已经融化往下淌。水祝手忙脚乱地捞出小蛇,滚烫的盘子烫红了她的手,怀里的小蛇还是冰凉得刺骨。
水祝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帮它取暖。
直接放上去?不行。
当初碎个盘子,就闹离家出走。如果直接放上去,等会她忘记了,被火炉烤焦了尾巴,等它醒来得和她拼命吧。
怀里的小蛇冻得肚子凉飕飕,她想了又想,老实地蹲在炉子边把毛巾烤热,包住小蛇取暖。
也不知道小蛇是怎么做的,毛巾裹上去半分钟就凉个透彻。
水祝又取了一条毛巾来回烤热,换着包裹小蛇。
来来回回十几次,把自己烤得大汗淋漓,双手酸软,腿上的小蛇毫无起色。
她擦掉脸上的汗,揉揉酸涩的手臂,心想这样下去不行,她早晚得热死。
她抱着小蛇开门找佣人:“能不能给我一个架子——这样,比炉子高些,可以架在炉子上烤东西的架子。”她用手比划出形状。
佣人:“水小姐想吃烧烤吗?可以去餐厅。”
“不是,不是。”水祝连连罢手,“就想烤点东西,不吃烧烤,可以给我一个吗?”
站在门口的佣人都能感受到屋内炙热的高温,暖气加火炉,双开,很好。
“可以,水小姐请稍等。”佣人打量一眼满头大汗的水祝,转身下楼。
后背火热到快要孵化出双翼,而抱在肚子前的小蛇却不断散发凛冽的寒意。水祝扒着房门呼吸新鲜空气,心想冰火双重天大抵就是如此。终于在十八岁这年深深体验了一把,她感慨地叹口气。
一会儿,佣人扛着架子上来,身后跟着两个佣人,一人端着两个餐盘,一人左手提木桶,右手端盘。
“水小姐想怎么放?”一向从容自若的佣人被热到忍不住皱眉。
水祝不好意思地比划一下:“架炉子上就行。”
佣人放上架子,固定好,指着木桶和餐盘说:这里是油和调料,盘子里有您平常爱吃的蔬菜,鸡腿在这边,案几上的是您的晚饭,您看还需要?”
“……”水祝囧,“没没没了……谢谢你们……”
水祝刚说完,佣人们迫不及待地出门,那步子比以往都快。
她纠结地四处看看,想关掉暖气只开火炉,但温度不够高,如果本没死的小蛇因为温度的太低而被她冻死,那真是大罪过。
把小蛇放在炉子边,叠好毛巾在架子上烤,端着餐盘坐远吃,一份清淡的晚餐吃得她汗流浃背。
她喝杯凉水,收拾好餐盘拿出去给佣人:“能不能给我一把扇子?”
嗯?火不够大?佣人惊奇地睁眼,然后叫人送来一把扇子。
水祝接过,反锁门,坐在炉子旁一边擦汗一边看毛巾,毛巾被烤得火烫,却没有燃。
她把小蛇放上去,远远地坐在墙边,拿起扇子给自己扇风。
麻麻呀,这日子太楠过了。
她每隔一会儿就去摸摸毛巾,生怕把小蛇烧着了,来回几次,折腾得精疲力竭。
房间里的空气又热又闷,憋得她昏昏欲睡。她靠着墙壁一个盹过去,脑袋栽一下,吓得条件反射地站起来,脖子“咔嚓”一声,扯得肩膀的筋脉又痛又疼。
她捂着脖子,想揉揉肩膀,一摸就疼,非常疼。
水祝苦着脸走过去看小蛇,嗯,没烧着。她摸摸毛巾,暖暖的,不烫也不冷。
正想先关掉火炉去洗澡,房门外传来爽朗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