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脊骨好似被山岳狠狠碾过,程显听疼呼出声,下一刻,万钧之力如泰山压顶,他浑身一懈,膝盖重重跪在了地上,扑通一声。
&&&&没了蛇骨剑的支撑,程显听几乎是立刻被压倒在地,膝下地砖脆响着迸裂,他十指撑地,青筋暴起,仍不甘心地企图撑起自己。
&&&&程透脑袋一白,瞬间停手扑了过去,又不敢动他,跪在一旁俯下身去,“师父!”
&&&&“……嘘,别、出声。”无形的大山压在背上,程显听咬牙与之抗衡,硬要抬头,顿时有鲜血顺着嘴角低落在青砖上,他急喘了两口气,“我没事。”
&&&&程透对此状况毫不知情,程显听两手撑地,两人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关节在咯吱作响,然而程显听发狠地咬住牙关,肩膀发力,竟又将身体撑起半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与冥冥中的什么控诉着,口中是一片腥甜,颤抖着的身躯拼死撑起,“以下犯上——又如何,我是在救人!”
&&&&程透不敢问,巨大的绝望也如泰山般压在青年的心头,一面是丹虢阵的屏障,一面是近在咫尺的师父,可是哪边都好似隔着天谴,哪边,他都什么也做不了。
&&&&“程透,程透,看着我!”程显听支起头低声将程透喊回现实,他尽力侧脸看向徒弟,甚至挤出一个笑颜,“听我说,我没事的,它不会真的伤到我,拿着骨鞭去做你该做的事,听话。”
&&&&千斤之力骤然施压,程显听才撑起的胳膊重重跌回地上,他无暇再顾及程透,闭眼开始调息。程透跪在旁边失魂般怔住须臾,而后一把抄起骨鞭,毅然决然起身,挥向屏障——
&&&&做你该做的事。
&&&&别后悔。
&&&&程显听与符文无声抗衡,每当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涌上心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挥散它们,而不是去审视。这符文封印了他太多,法力,某些记忆,镇压着一段朦朦胧胧的,重要又不重要的东西。
&&&&灵识,真力,随便什么东西,尽数与那符文较量,顶撞,每次败下阵来,重力更甚,压得他甚至无法喘息。身后是骨鞭破风声,他想象得到青年在把自己的无能为力裹在招招式式里砸向屏障,无他能如何?他们都无能为力。
&&&&还差点什么。
&&&&程显听感到自己似乎要被万钧千斤碾碎了按进土里,鲜血滴答,骨节作响,这让他产生肉体将在下一刻分崩离析的错觉,与此同时,青年挥动骨鞭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逐渐模糊,他脑海一空,手脱力般收势……
&&&&意识坠入深渊。
&&&&仿佛过了万年之久。
&&&&年轻的男人在梦里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听见晚钟幽幽。他也看见血海魔渊,众鬼哭嚎。他好似一个天地的旅者,过客,冷眼旁观着众生尖叫,一截银白的骨鞭劈开案几,铛地擦着一个模糊轮廓的侧影,钉在墙上。
&&&&几滴血珠从骨鞭的刃上,滴答滴答,落于地上。
&&&&头上天雷作响,有一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他侧眼,垂眸,好似有人问道:“你也愚钝,总不开悟吗?”
&&&&程显听张嘴想说话,眼前的画面却好似镜子般碎了,他剧烈地咳嗽着,刹那间清醒,猛地睁开了双眼。
&&&&程透几乎是在同时醒了,垂头看向师父,两人无声地对望了许久,程透才移开眼睛,沙哑着声音道:“你的手指又折了几根,我给你简单包了一下。”
&&&&程显听枕在程透腿上,他盯着青年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又看了许久,才低声答道:“恩,不打紧。我一会儿接上。”
&&&&身旁,是屏障淡淡的白光。
&&&&他从青年腿上起来,揉了揉刺疼的太阳穴,“过去多久?”
&&&&“两个时辰。”青年坐在原地,眼睛不知望向哪里。他隐在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我筋疲力尽,法力也用光了。我……”
&&&&“好了。”程显听打断他,他眼神温柔地看向他,抬手轻轻揉了一下青年的头发,“休息一会儿吧,辛苦了。”
&&&&程透咬着下唇,声音一颤,“你看外面。”
&&&&程显听一愣,缓缓起身,回头。
&&&&丹虢阵的屏障之外,这素来无人烟的内山偏门,不知为何有一个人。他浑身被包裹在骇人的荧蓝火焰里,近乎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可是他没有挣扎叫喊,安静地在屏障外面盘腿而坐,甚至面含笑意。
&&&&程显听沉默着站在那人对面,两人间,丹虢阵的白光似月色。
&&&&年轻的男人站了许久,手慢慢握成拳头,突然狠狠砸在了屏障上。
&&&&他半条胳膊紧贴着屏障,把头也紧紧挨向了不容侵犯的白光。
&&&&靠着城墙屈膝而坐的程透不忍直视,把脸侧向街道。
&&&&这个充满无尽痛苦、嘶喊,哀嚎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