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出轨吧
禾宿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出门,从车库里,开出跑车离开唐家。
夜风瑟瑟吹,吹得人身凉心也凉。
鲜红的跑车在夜路上疾驰,被路灯滑过一道道光晕,禾宿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垂在身侧,表情有点漫不经心,又有点生无可恋。
风吹得人越来越凌乱。
这时余光瞥过后视镜,后面一辆银灰色轿车,在屁股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它不超车也不按喇叭。禾宿把车明目张胆的开着路中央挡道呢,见此把车往旁边挪了挪,把大道让开。
但再开一会,她发现不对劲了,无论她往哪个方向开,这车跟屁虫似的尾随,有病吧?
禾宿不算脾气好的,只要不惹她,她就不发飙,惹着了她肯定要爆,可谁喜欢整天没事发脾气?
禾宿一按喇叭,伸手朝后面挥了挥,示意它先开走,她就是漫无目的地瞎开,没挡路的意思!
这车摆明了跟她对着干。禾宿指尖敲了敲方向盘,唐廉华不至于派人追她,追了也没用,所以这跟踪她的车不是有意,就是存心找怼的。
禾宿系好了安全带,把车速一停,车屁股就迅速撞向后面的车头。
后面那车反应速度也快,她车屁股刚有动静,对方发现她的意图,车身一退,往旁边开了一段距离。
后视镜清楚得照出一切,让禾宿看着嗤笑了一声,胆小鬼。
那车的车主犹豫了几分钟,慢慢地把车开到禾宿旁边。
禾宿瞥它,打算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道剪影般的黑色影子,这时路灯一闪而逝,像是有意识舔过那张过于俊朗深刻的面容,可他始终藏在黑漆漆的车窗内,不露声色。
一瞬间,禾宿就认出这是谁,神情恍惚了一下,心头一震,目光都发散了,差点松了方向盘。
薛靳云。
禾宿猛地抓紧方向盘,视线从他身上拔出来。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除了引擎发动的声音,就剩狂风在耳边鬼哭狼嚎,禾宿心情渐渐静下来,薛靳云总算开了口。
“找个地方,我们聊聊。”
禾宿无可无不可:“好啊。”
十几年的情谊,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忽视他,也无法无视他的邀请。
薛靳云扭头看了她一眼。
下了高速,禾宿把车开在前面带路,指尖滑过手机导航,定位在一家茶馆,那是她娘家产业,自家人,看到她带着别的男人开包厢,也不会到处乱说。
茶馆复古风,内部雕栏画栋,顺着旋转胡梯上阁楼,禾宿还是走在前边,可即使如此,她依然感觉到背后男人的强大存在感。
他高大健壮,哪怕收敛军人的肃杀之气,眉宇间沉淀多年的气势不容小觑,威吓无形散发,像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背后,也如小时候那般让人安心的靠山。
禾宿打开阁楼房间的木门,一手撑着门框,歪斜着身子,下巴一抬,请他先进去。
薛靳云穿着黑色风衣,长裤长靴,形象精练干净,进去前,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
唉,到底是以前喜欢过的男人,那眼神真容易叫人误解。更何况这个男人比以前更优秀了,真是,男色误人。
禾宿自嘲了一会,直起身进去,锁了门。
两人在茶几两端坐下,靠窗,能看到外边竹林幽幽、小河潺潺的夜景,景色宜人。茶馆内院精修过,附庸风雅这一块做得不错,吸引了不少道貌盎然人士过来装一把逼。
禾宿在路上的时候,就想过无数次,她第一句说什么,之后用什么语气态度对待这个男人,朋友?可薛靳云知道她以前爱他爱到疯狂。
邻居?只是邻居,他大晚上吃饱没事干,他不用镇守边疆,跑到这来跟踪她?
禾宿接了水,烧开。
薛靳云话不多,他从小就是这样,惜字如金,再加上他恪守本分,硬派的作风,虽不至于大男子主义,可他整个就是个大男子气概的代表。
禾宿支着下巴看窗外,想来想去,还是给出最俗套的问候。
“最近过得怎么样?”
水烧开了,禾宿眉眼低垂,细白的手臂一伸,提起来泡茶。
薛靳云目光被那抹白引了过去,如沉铁般浓黑的瞳孔闪了闪,又倏地收回来。
“刚从边境调回来,暂时留在京城驻守。”
他的声音极醇厚,浓郁得宛如酝酿百年的美酒。
也许是禾宿对他的印象太好,以至于,在她看来,薛靳云什么都好,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喜欢她。
禾宿没有怪他的意思,不喜欢就不喜欢,她只要喜欢他就够了。只是世间大多数事,都没那么简单,光凭喜欢就能无往不利,童话都不敢这么写。
禾宿哦了一声,闲聊似的又问:“结婚了吗?”
“没有。”
“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