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塬感到主子抱着他的手在颤抖,这样脆弱的主子他从来没见过。小皇帝的内心随着主子颤抖,他甚至开口就想坦白自己过错,但是他不敢!如果主子知道他做的一切事一定不会再要他,再也不会理他,再也不会这样抱着他!他赌不起
“打疼了吗?”肖廷睿从噩梦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肿着半边脸,眼神里有点愧疚,手轻轻摸上了他的脸。
“不疼!”安塬怕主子担心,咧着嘴笑了一下,“主子,奴听说做了噩梦说出来就不准了,您说出来吧!说出来就不会成真了”
安塬小心翼翼的探究着,心里无比盼望着主子做的噩梦和前世那些事情无关,虽然这个希望那样渺茫
“不说了。”肖廷睿不想再想,他拍了拍小皇帝的脸,梦里与现实交错,他竟然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他的小圆子,还是在梦里那个冷静杀戮高高在上的皇上了。“睡吧,明天一早你还要上朝”。肖廷睿搂着安塬,再无一句话
小皇帝这段时间躲着安塬,一是害怕前世的真相揭露,二是的确有朝政要忙!
根据前世的记忆,再过一段时间靠近南凌的怒江将突发大水。沿岸百姓受灾严重,国库为了赈灾下拨了超过三百四十万两雪花银。安塬本就登基不久,国库在柳贵妃和他那昏庸的父皇的挥霍下本就不剩什么,安塬登基后为国库积攒的银子几乎全部用来赈灾。国库接近亏空!
那时候他刚血刃南凌王府,肖家世世代代的积攒的银子全部入交纳国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南凌离怒江很近,南凌的粮仓运了超过三千车粮草去赈灾!他的主子死了,肖家在南凌百年的积累全被被掏空了。曾经风光的南凌王府,百年肖家彻底衰败。
可他为了赈灾,为了百姓还是拿了这些沾着他主子鲜血的银子,一车车拉入国库!
后来安塬治国有道,国库充盈起来,银子多的国库都堆不下。他想把肖家的银子还给主子,可是主子却再也不回来。
这一世呢?他却不想再动主子一袋米,一锭银子。早就开始在各地囤积粮草。重生以后,宫中各项开支也是尽量节约着来。
这一世水灾如期而至,他备下的粮草分配下去,可是还是不够!国库的银子还是不够用!
上书房议政的大臣都面色沉重,这场水灾太凶狠了,就算安塬这一世及早准备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安塬已经几个昼夜没睡过了
右相打破了上书房的沉默,“万岁爷,先皇在时国库银子就不充了,攻打炎炽虽然收拢炎炽皇室的银子,可行军也用掉不少!如今国库再拿不出赈灾的银子了!百姓的安危间不容发”
尚书等人都是右相的门生自然明白右相的意思,进而进言到,“万岁爷,臣斗胆进言。他南凌王肖廷睿也是东岳的子民,况且怒江离南凌如此之近,只要南凌王开粮仓赈灾能大大缓解朝廷赈灾之急”
左相虽一直与右相一派意见相左,却第一次点头说到“臣复议!南凌去年粮产大丰,万岁爷却多次减免南凌的上供的数量,百姓危难存亡之际只盼望万岁爷下旨让南凌王开仓赈灾!”
安塬看着下面一群跪着复议的大臣,脸色郁郁。他不想动主子的东西,不想。
右相见皇上一言不发,只得继续说到,“万岁爷,望您以天下苍生为重!南凌王如果不肯开仓赈灾,就是抗旨不遵!不若趁此机会剿灭南凌王,削了王。一切银子充入国库赈灾!”
“这件事暂别提了!”安塬沉默了半响开口。“南凌王攻打炎炽已经是立了赫赫战功,朕什么都没赏他,如今还要让他掏这么多银子!实在是……”他实在是不忍心,那些沾着血的银子粮草他不想再回忆!
“皇上,请您三思!”议政的大臣们跪了一地!安塬几日没睡,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却不敢错过一封关于水灾的折子,所有水灾的折子都第一时间加急送进来给他看。他以为这一世能不要主子的东西,可难道还要开口去问主子借钱借粮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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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廷睿自从那一夜噩梦后就离开皇宫回了将军府,毕竟不是在宫里与小皇帝许久没见了
他知道怒江发了大水,安塬怕是为了朝政许久没睡好了。他以为他们会很久不见,但那一夜小皇帝却从侧门进将军府给他请安了。
他瞧着脸都瘪下去一圈,没有一点生机的安塬,心疼的不行。
“几天没睡好了吧?”肖廷睿搂着怀里的人,“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又没好好吃东西?”怀里的小东西身子冰凉,感觉没有一点温度
“奴最近吃不下!”安塬心里忐忑,他重生以来什么都没为主子做过,如今却要来问主子借这么大一笔钱,他怕主子恼了他。
“水灾的事?”肖廷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栗子粥,舀了一勺放在安塬嘴边,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了声,“喝了”
小皇帝纵然没胃口也只能听话咽了这口粥,觉得一直冰凉的胃里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江德福怎么伺候你的?手上都凉成这样了!”肖廷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