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痛苦深处,圣母啊,我的主宰,
我要为你修筑一座隐秘的祭台,
我要远离世俗的欲望与嘲笑的视线,
在我内心最幽暗的角落里,
挖出一个天蓝色的壁龛,
让你耸立其中。
我要用精美的诗句
装点你的美丽头颅
这用水晶般的韵律编织的巨大桂冠。
要用我的嫉妒,哦,我凡俗的圣母,
为你裁制一件大衣
硬朗,厚重,以猜疑做衬里,
让它像岗亭一样,把你的魅力禁锢;
你这长长的外衣,就是我颤抖不已的欲望!
它时而低沉,时而升高,
时而在峰顶摇晃,
时而在谷中休憩,
我用热吻覆盖你白里透红的肉体。
我还要用我的敬重为你做一双美丽的缎鞋
由你这美妙绝伦的秀足践踏,
它们把你的脚拥在这柔软的怀里,
仿佛忠诚的模子一样保持你的完整。
纵然我使出浑身解数,
也雕不出一轮银光闪闪的月亮做你的阶梯,
嫉妒之蛇在我的身上穿肠破肚,
我要把它放在你的脚底,
任你践踏,任你嘲弄,
你这拥有拯救之力的女王。
你会看见我纷至沓来的思绪,
像鲜花簇拥的圣母祭台前的蜡炬一样,
透过蓝色天花板的星光,
张开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断地将你凝视;
只因我的一切都为你坠入情网,为你神魂颠倒,
一切都将化为神香妙药。
我这动荡不安的灵魂,
也就化为缕缕烟雾不断地向你飞奔。
最后,为了成全你这玛利亚的角色,
为了让爱情与野蛮相结合,
啊,可怕的快感!我这充满悔恨的刽子手
就会把七大罪孽变成七把匕首
把你爱情的最深处当成靶子,
像冷酷的女巫林妖把匕首
全部插入你气喘吁吁的心里,
插入你涕泣的心里,
插入你鲜血淋漓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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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可怖,但他温柔。
别哭,别怕。
交合,沉沦,向上爬,只为了将你的神明也拽下。
用你的,爱?可笑,那是你不配拥有的、不敢奢求的。
用你的,阳具,阴茎吗?用你的恶之花,用你欲望的刺,捅破他,刺穿他。
让他变成你的,仅属于你的,玛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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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震是在一个脏乱的地铁里碰见陆离的,彼时他正在为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口交,他跪着,在地上,脖子上戴着项圈,就那么匍匐着,伸出红色的、香软的舌头去——舔弄,挑逗,然后用他温热的津液去取悦他脸前的性器,用他温暖的,湿热的小嘴,香热的舌头去舔弄丑陋的阴茎。池震甚至听见男人心满意足的赞叹和压抑的喘息声,他看上去口活不赖,“不知道为多少个男人含过屌了,”池震心想,却极为怪异的,他听见呜咽声。
他听见呜咽声,一边想着这是多好的一个婊子,他听见呜咽声,一边想着这该是多么经验丰富的荡妇,他听见呜咽声,一边想着这是多么美丽的玛琳娜,他的恶之花,他的玫瑰,他听见呜咽,一面做出怪异的举动——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将阴影处交缠的两人分开,津液拉出银线在空中断裂,血,骨头的碎裂声,男人扭曲的脸,肌肉,血,男人的阴茎,陆离的舌头,和那阵令人难受的,恶心。
池震感到恶心。
陆离皱着眉头快速扒了男人的钱包,然后站起来擦擦嘴巴看着他,对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钱包道,“你哭什么?”
“哈哈,我哭什么?”
“问你!你哭什么?”
“你真是个好婊子。”池震赞叹道,全然不顾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陆离不满,还是问道,“去你那里?”末了又咧开嘴笑,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池震在很多躯壳,皮囊上见过这种表情——“只要你肯付钱。”
池震指了指他手上的钱包,“这不是有吗?”
陆离眼睛一亮,“这可是我包的你。”
池震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说下一站下车,走两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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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的是个旅馆,并不是那种什么高档酒店,他们两人都付不起那个价钱。他们看见墙上的缝里还有某年某月留下来的喘息,藏在那些污垢里,他们闻见空气中不存在的香味,闻见对方,他们早在进门那一刻便缠在了一块儿,池震把头窝在陆离颈侧肩窝,他扶着陆离的后脑勺在那处落下些斑驳的咬痕,渴求的,像是多年没有摸过温热的皮肤那样渴求和迫切,像是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