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道,“再说,我贸然给人家打电话,岂不成了骚扰吗?”
“你就是太君子。”赵苏吐槽道,“我要有你这张脸,早就换了十个女朋友了。”
“我替姑娘们感谢上天让你没长这张脸。”
“见色忘友!”赵苏捂心口一脸受伤。陈松茂早就习惯了他这样,把发/票丢给他自顾往外走,赵苏动作敏捷地一把捞过发/票跟上去:“讲真,松茂,你对那小哥真这么着迷啊?”
“也说不上吧。”陈松茂说,“但他音准特别准,音色也非常饱满,在咖啡厅伴奏这个级别实在是太难得了——怎么说呢,你门口草坪里突然开出来一朵蒲公英,也要多看两眼是不是?”
“你这个比喻水平真是……”赵苏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真是,我竟无言以对。”
“别对了。”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出了演奏厅大门,陈松茂问:“那你到底去不去雅韵?”
“算了,我不喜欢吃西餐。你把我送到楚江大厦路口,我去搭地铁。”
陈松茂考虑一下:“……我陪你去吃别家餐馆也行,你们明天要演出了,今天别喝酒。”
“我练琴二十年,就掉链子那么一次!也没有真影响演奏,被你们一个个唠叨半辈子。”赵苏抱怨道。
两人最终选了雅韵咖啡厅旁边的一家家常菜,吃着吃着,赵苏戳戳陈松茂:“哎,快看快看!”
陈松茂一抬头,透过窗户见那小哥正拎着琴盒走进咖啡厅。赵苏说:“那小哥今天扎了马尾?”
“他来的时候扎马尾,到了演出台上才散开。”陈松茂说。赵苏表情奇异地看他一眼,像是想吐槽又硬忍住了。但陈松茂知道他没有这么容易就算了——果然,吃过饭,赵苏粘着他拐弯走进了旁边的雅韵咖啡厅。
陈松茂走进门去,对台上的琴手小哥点了点头。琴手小哥拉琴拉得全神贯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他也不在意,选了靠近演奏台的位置坐下了,低声问:“你不用早点回家?我一般在这里坐到九点钟,看看书什么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果然从包里取出一本书来。赵苏咋舌,问:“你每天就在这里坐三个小时?你就这么追人的?”
“即使不为追人,重新捡起来看书的习惯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背景音乐挺好听的。”陈松茂笑笑说。正说着上一首曲子完结了,他抬头往演奏台上看,琴手也冲他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琴的位置,演奏起下一首曲子——张国荣的。
陈松茂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他转回头来,就见赵苏一脸八卦地盯着他:“你们俩之前发生过什么?我看到了你露出恋爱的表情!”
陈松茂合上书,敲了他一下。
赵苏没带什么东西来,刷了一会手机就觉得无聊,表示第二天要赶排练,回去还要练习,提前走了。陈松茂照例坐到九点钟,小提琴最后又奏了一遍,停下的时候他正巧看到一章结尾,抬头看了一眼演奏台,跟琴手小哥互相点了个头便继续读下去。没想到过了片刻,桌子被人轻轻敲了敲,抬头一看,那琴手小哥正站在他的桌子跟前。陈松茂颇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合上书。
“跟你说一声,我只是临时来帮个忙,下周就不来了。”小哥似笑非笑地说,“下周你可以不用再来这儿了。”
“我要换去哪里?”陈松茂半开玩笑地问。
“这个我就不会告诉你了。”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和电话了吗?”陈松茂笑问。
“也不行。”
“好吧。”陈松茂故意板起脸,“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说没爱过,不会打击到你吧?”琴手小哥勾起唇角问。
“不。”陈松茂严肃地说,“我想问,你就是故意过来撩我的吧?”
琴手小哥看了他几秒,笑出声来:“你这个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桌子,“还有三天。明晚再见了?”
“再见。”陈松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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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三,陈松茂却没有见到琴手小哥,周四晚上有调琴的工作,他拖到八点多才进了咖啡馆,演奏台仍旧是空的,问了问服务生,服务生也只说他请了假。一晃到了周五,陈松茂既有点迷惑,又有点担心:虽然两人完全不熟,但他直觉那琴手小哥并不是会故意说假话玩他的。这“还有三天”究竟是本来就包含了周末在内,还是另有什么意外变故?
他特意空出了自己周五晚上的时间表,早早地到了咖啡厅。周五晚上,外出逛街的人明显变多,又值饭点,玻璃窗外的人流颇为拥挤。饶是陈松茂刻意留心,也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进门,才认出那琴手小哥来。
他心猛地往上一跃,嘴边已经不禁露出了微笑,但细细一看,又发现有些不对:那琴手小哥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些,似乎还微微有点跛。两人照例互相点了点头,琴手小哥叫住一名服务生姑娘,说了句什么,姑娘匆匆离开,不多时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演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