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難解的凍檸茶</h1>
羅志全像一尊石像,凝視著眼前吃著宵夜的郭啟仁。他想著十五分鐘前一屁股坐下的蛇頭,嘴巴把他與楊素姬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盤說得一清二楚。然後問他該怎辦。之後就開始狂啃服務員放到桌上的雲吞撈麵和一盤蒜蓉炒芥蘭。
羅志全看著汗從額頭流下臉頰的蛇頭:「那你擺明車馬就是一腳踩著兩條船!早晚都是淹死或者是被兩條船夾死在中間。怎個死法都已經無所謂的了。那怕楊素姬不跟葛思嫣爆料,葛思嫣早晚都會聞到這股出軌燒焦的氣味。她是督察級的人馬……總結一句:你死無髒身之地。分析完畢。伙記,再來一碗牛雜河粉,加個剩水餃。」
身後的超胖女服務員:「收到。還要凍檸茶少糖嗎?」
蛇頭插嘴:「好。兩杯都少糖。」
最後一塊雲吞放進嘴裡。邊咬邊道:「那這頓宵夜我請客,算是我與你的最後晚餐。我怎個死法一點都不重要。我只希望素姬和思嫣都繼續活得開心快樂無憂無慮地找到她們應有的歸宿。」
羅志全笑道:「兩人都被你摧殘蹂躪得倒像枝殘花敗柳,誰要啊?」
蛇頭無奈地笑:「一個是性伴侶一個是有愛成份的情侶。今天下午的錯已成定局。後悔也沒辦法改寫歷史的了。曹操睜著眼睡覺也會被人剪掉第六根的。你說我往後的日子去哪裡睡個安寢無休的覺好呢?」
羅志全:「我那裡絕不容許腳踩兩艘船的人睡的。我會有犯罪感。」
蛇頭:「以你這個神探般的腦袋真的沒法可施嗎?」
兩杯凍檸茶使勁地放到桌面而發出驚人的巨響。
超胖妹瞪著蛇頭:「認識你倆五年以上,從來都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無可救藥的壞蛋。喝吧!」
兩人拿凍檸茶就喝下去。酸到入心入肺。是忘了少糖還是忘了下糖。超胖妹一臉的奸笑表情走進有空調的店內。隔著玻璃向兩個男人報以鄙視的眼光。
羅志全:「剛才你一屁股坐下就用雄厚的男音媄媄道出與素姬的房事,越說越興奮和越發不靠譜的高吭腔調,我三番四次要你把聲浪減低。你當我是死屍似的照樣口沫橫飛地描述素姬在床上的求饒和如何呻吟。欸……對面街那檔本來是通宵營業的魚蛋檔也即時拉閘放狗收工。女老闆向著這邊狂吐了幾次口水才離開。」
蛇頭的視線從對面烏燈黑火的檔口轉回來看著一臉無奈的羅志全。
羅志全:「看來往後我們要另辟戰場聚會了。要不早晚出事。超胖妹絕對會把今晚你說的事放風飄回楊素姬的耳朵裡。所以剛才我說你死無髒身之地就是這個意思。」
蛇頭垂下頭一臉愧疚:「人家經過了五年多的無性生活,終於放下所有倫理道德羞恥和裝酷,狠下決心上。事後當然第一時間找你傾訴五年來第一次的心得和描繪箇中的細節啦。原來這是壞蛋的所為啊?我都忘記怎做愛了啊!就等於初戀時初夜那麼的興高采烈是人之常情吧。」
羅志全簡直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盯著蛇頭:「我剛才叫的牛雜河粉和剩水餃好像被那個超胖妹因為你的言論而有心地整我們了。就算拿到我面前我都不敢吃,誰知道她會在碗裡放了什麼蠱惑的東西,吃了就慘死在這路邊排檔就挺礙眼的。」
蛇頭站起身子:「你去取車,我進去埋單。找新落腳點。他媽的……」
羅志全認識蛇頭五年多還是首次聽到他口中爆粗說人家媽媽的。原來他認識的郭啟仁是有脾氣和性格的。他心裡倍覺安慰地走到前面避車處,把車子退到接近店門口那張路邊桌旁。在後視鏡裡,羅志全看到超胖妹掩著臉像逃難似的飆進女廁。收銀員女士退到牆前雙手掩著胸部,然後慢慢蹲下消失在羅志全視線內。背著身影的蛇頭一個轉身,一臉凶殘的表情推開店門畢直走到副駕座旁,開門躍進車廂。
蛇頭:「走。操他媽XX的。」
羅志全不敢正視蛇頭,排檔快速推入一檔,車子像飆車似的嗖一聲就留下一股輪胎在柏油路面磨損的燒焦氣味和白煙留在店門前,久久不散。
車子不到五分鐘就停在另一家路邊排檔的門前。羅志全退下車窗,向著兩名正在聊天的女服務員。
羅志全:「開通宵?」
甲女:「你幾位?有麵食和多款佑酒小食,有廚房熱葷炒菜炒粉炒飯。」
羅志全和蛇頭二話不說跳下車。走到開在店門外的圓桌前坐下。
乙女:「想吃點什麼?」
羅志全:「牛雜河粉加碗剩水餃。你呢?」
蛇頭:「一瓶大青島。兩個杯子。有鴨舌嗎?」
乙女:「沒有。有豬耳。要不要?」
蛇頭:「鹵水的?」
乙女:「嗯」
蛇頭:「好。來一碟鹵水豬耳。」
兩女消失在兩男面前。留下兩男有點私人空間。
羅志全:「素姬被你搞到死心塌地不是一件好事。要她出牆紅杏難上加難。讓她也一腳踏兩船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