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日多云
开学了,终于可以离开家休息一段时间了,昨天爸爸回来了,我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好笑的是,饭桌上我竟然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话,他把我送回家的时候也是,我又紧张又尴尬,像和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一样。妈妈和以前一样,和爸爸开心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吵了起来,最后依旧是以窘迫和争吵收尾,爸爸临走前私底下给了我几百块,他握了握我的手就离开了。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九月十六日雨
回家了,爸爸和妈妈又在吵架,妈妈对着我吼说他又欠了很多钱,问她借的钱也没有还,随后便是一些不堪入耳的陈年往事,我上了一天的课,实在太累了,就没有搭理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开始睡觉,楼下的争吵声直到我入睡后仍没有停止。
十一月九日多云
我其实不恨我爸,但渐渐的,在妈妈的耳濡目染和自我的成长下,我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我爸对我的漠不关心和对这个家的无视,他沉迷赌博,又染上了戒不掉的毒瘾,永远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自私、贪婪。但是我还是会因为他感到难受,我希望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样,谁会想有一个糟糕的父亲呢?
“十一月二十一日,晴,今天是妈妈的生日,爸爸没有回来,妈妈自己买了个蛋糕,又做了几个小菜,虽然不隆重,但很开心,在我把礼物给了妈妈之后,她更开心了,只是后来她又提到了爸爸,反反复复的埋怨让我好不容易缓和的心情再次沉重,我真的很讨厌这时候的她”
沉默,在房间中蔓延。
“看来,罗婧媛的家庭环境不是很好。”傅筹率先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气氛,他放下日记本,微微叹了口气,“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挺难过的。”
谢璜闻愣愣地看着某个地方,随后缓缓点了点头,他说:“是啊,没想到她会有这样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
“你找找别的吧,我往后面翻一翻。”傅筹看出了谢璜闻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想着可能是罗婧媛的故事太压抑了,便决定还是自己继续在日记本里找线索比较好。
谢璜闻也没有推脱,应了一声,转身去找别的东西了。
傅筹垂下眼眸,手指指腹轻轻蹭过纸上的文字,早已干涸的墨水在做旧复古色的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字迹,如果仔细查看,不难发现那些文字有过被蹭过的迹象,要在纸上留下这种痕迹,只有用左手书写才能达到。
傅筹又往后翻了几页,而不论是哪一篇,上面都有相同的擦痕。
看来罗婧媛是个左撇子,傅筹抿了抿嘴唇,假设她确实是左撇子,按常规来推理的话,那她手上的伤痕应该出现在右手腕才对,但他罗婧媛的割伤却是在左腕
什么样的情况下,惯用左手的人会用右手去割腕?
——他杀。
傅筹脑内迅速地闪过这个词语。
“发现了什么吗?”
谢璜闻的声音陡然打断了傅筹的思路,傅筹怔了一下,随后平静地合上日记本,说:“什么也没有。”
“哦对了,这个该怎么玩儿?”谢璜闻没有继续追问,他对傅筹摇了摇手里被拆解开的孔明锁,一脸苦恼。
傅筹放下日记本,走到谢璜闻面前拿过了他手中的木块,他说:“这需要一点技巧,我试试。”
大概没几分钟,傅筹便完美地还原了这个被谢璜闻手贱拆开并怎么弄也拼不起来的孔明锁,他掂了掂这块契合得极其漂亮的木头,说:“这个算是古董了,能摸到的人都很少。”
“你竟然还能拼回去,厉害,怎么弄的?你以前也玩过这个?”谢璜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对傅筹的崇拜之情又上升了一点,他那双修长的手也太灵活了,刚才他怎么拼也拼不回去,就差把这玩意儿给掰坏了,没想到在傅筹手里几下就轻巧地回去了。
傅筹听到谢璜闻的问题,忽然愣了一下,但他回神地速度极快,快到连观察细微的谢璜闻都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不太记得了,或许吧可能是小时候玩过。”傅筹看着手里的孔明锁,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点疑惑,像是在思考。
谢璜闻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或许是在思考他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天才吧。
“你还有找到别的什么吗?”傅筹从思绪中抽离,放下孔明锁,对谢璜闻问道。
谢璜闻摇摇头,“我觉得待会可以先问一下关凝萱昨天的时间线。”
“好,根据关系来吧,关凝萱,许嫣,还有再问问最近和罗婧媛有交流的人。”傅筹说。
他们把东西全部整理干净放回原位后,才离开了罗婧媛的宿舍,谢璜闻考虑了一下许嫣的心理状态后,便只给关凝萱发了消息,让她先来他们的宿舍。
过了十多分钟,宿舍门被敲响了。
谢璜闻打开门,侧身让关凝萱进来。
“许嫣怎么样了?”谢璜闻问。
关凝萱叹了口气,说:“哭了很久,现在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