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钴蓝色</h1>
“我回来了。”
你回家了。
声音落在这偌大的起居室里,随着室内灯光的骤亮,你脱下自己的玛丽珍鞋,并将它们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回应你,那也是想当然的。
因为你的父母久居国外,家中只可能有你一个人,如果这时候真有人笑吟吟地出来迎接你,那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吧。
要说你这恩爱且又不负责任的父母,在你才刚升上冰帝学园高等部的时候,便齐齐抛下尚还未完全习得自主生活能力的独生女,去了国外发展。每月固定从基金会打来的一笔钱,每周一次的例行通话,才会让你感受到,原来自己还有父母这个存在。
虽然说吃穿不愁,但是有时候,还是会寂寞的嘛。
说起寂寞……你想起了分别时刻,黄濑脸上的那种被拒绝后明显带着不甘的神情。
眉心微蹙,嘴唇委屈嘟起。
那种明晃晃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可怜样子,令你在当时的一瞬间生起了柔软的情绪……不,只要是个女孩子,在双眼一旦触到了那样脆弱惹人怜爱的表情之后,都不可能硬得起心肠来的吧。
就这样答应他吧。潜意识里真想马上满足这个想要吃糖的孩子。
“虽然很想接受邀约,但是……”
但最后你仍是拒绝了。
你讨好地冲黄濑笑着,指尖却状似不经意地划过对方的手心,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顺利地使了个巧劲,将提包收回了自己的手中。
“但是不行哦——”
“很感谢凉太君愿意来东京陪我,可是……不是还要赶回神奈川上课吗,缺课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呢。”
被婉拒的对方嘟囔着表示反对:“坐最早一班车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我也是难得来见你一面……”
“不难得的,”你安抚他道:“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之后也会有很多的机会使我跟凉太君相见。”
“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次要不是我手上有雾崎学园祭的门……”
“!”
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多嘴了,抿了抿唇,半晌落寞地做出了退让:“好啦,我知道了。”
庆幸最后时刻没有被他的美色迷倒。你知道,有着一张帅气脸蛋的黄濑君身边从来不缺少女生的环绕,对自己产生兴趣的原因,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有一张比之更甚的优越感十足的脸,从这点上来说,其实你们俩本质上是一路人。
也许,他可能还曾听到过篮球部内的一些传闻,关于你跟那位卓越风云人物的只言片语。所以,想趁那个天之骄子真正付诸行动前将枝头上那颗果子摘下,想要尝尝你是什么味道。
少年人的那点心思,有时候也确实不难猜。
你环顾四周,由于家中没有多少家具,而空间却又过分庞大,所以显得尤为空荡。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害怕呢。
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放学时经过某户人家道旁闻到的石楠花的味道。你皱了皱眉头,可是现在也不是那种花会开的季节呀。
这样想着,你准备打开客厅的窗户通风,好教那恼人的味道散去一些。
在跟黄濑相处的过程中,你偶尔也会听他谈及关于国中篮球部的趣闻轶事。每次都会乖巧地等他说完,展现出一副对他过往经历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样便更能方便你不着痕迹地向黄濑询问关于花宫君的事。他们是同一个圈子的人,或多或少地会知道一些圈内人的情况。
更何况……是花宫君这样,在高校篮球圈子中称得上是臭名昭著的“恶童”。
尽管你并不这么认为,但得益于此,围绕在他身上的评价只会只多不少。
彼时咖啡厅的冷气开得很足,100%浓缩可可的杯沿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那个人,怎么会喜欢喝这么味道这么奇怪的饮品呢。
你支着脑袋,左右摇晃着杯身,看其中倾斜拖拽出来的褐色轨迹,若无其事又处心积虑地向黄濑发问:
他的性格是怎样的呢?
——差劲极了。
黄濑顺着你的问题接下去:诚凛的木吉就是被那家伙打伤的吧,我真是难得见到小黑子那样可怕的样子……
啊,好过分。那么他的父母是什么想法,自己的孩子在球场上明目张胆地犯规,作为家长难到就没有收到学校的通知的吗?
——徒劳,完全是徒劳。以花宫真为首的那帮人在犯规时完美地避开了裁判的视野范围,我们在观众席上看得一清二楚,但是犯规与否却是裁判说了算的,普通的高校篮球赛又不可能在各个角度都装上摄像头截获证据。屡屡得逞却屡屡没有遭受应得的禁赛惩罚……从这点上来看,就连我都不得不夸他一句高明。伪装得这么好家长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样的话,也不可能有玩得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