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34 驚喜</h1>
他吻她?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忽然吻她…驀地,一連串的的畫面在她眼前晃過,那夜他闖入她房裡、他在他房裡對她、飯店頂樓的模糊夜景、花園下的幽暗月光…他、他對她做過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他又吻住了她?
趁著女孩這一瞬間的失神,若暮兩手禁錮她到毫無逃脫的空隙,俊美到令人屏息的臉龐,堅定不移地俯向她。兩人的嘴唇緊貼在一起,唯熱息間細小的縫隙流竄過碰撞聲。
他不給她推拒的機會,不想再因為她的眼神而妥協,若暮索性逃避地緊閉上黑眸,纖長柔黑的眼睫放射狀地襯托出柔美的眼臉弧度,細挺高雅的鼻梁輕擦撞上她的鼻尖,眉宇間淺皺的痕紋撫過她的額際,肌膚上的溫度,熟悉的香味…
是的,他們兩個同樣都想忽略掉心中的徬徨、顧忌等一切的拘束,只想在這一刻,飛蛾撲火般地相信自己所編織的全部謊言──她愛他、他愛她,然後,假裝他們是相愛的,如此的,真實地,深愛彼此。
他著魔似地緊勒住她濕潤柔軟的舌尖,鬆開滑過,恣意舔舐其中,兩瓣嘴唇被翻攪而出的唾液所滋潤,熱而軟的嘴唇,互相探觸吸取熱度。
若曉背用力撞上堅硬的牆壁,疼得發麻,若暮一次又一次用力地吻她,淡淡的鐵鏽腥味早已在口腔間嘗盡,兩隻手困圈住她,她無處可逃,臉被他的下顎往上一撥挑起,頸子抵在牆上,益發兇狠地囓咬深吻著。
「暮…」她破碎斷續的掙扎,聽在少年耳裡宛如呼喚。
暮,她喊他暮,不是『若暮』,更不是那該死的『哥哥』…
他離開她嘴唇幾釐米的距離,一字一句,他不管,無論這些話會被她曲解,他都要說,哼,誰叫她要問,不知道壽星最大嘛?
「若曉,我想要的,是妳的吻。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想要。」
她只能喘氣,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剛開口要說話,他又虜獲住她的嘴。
窒息的吻,排山倒海淹沒了她所有的意志,她只覺得自己被熟悉的氣息困住,她怕過、厭過卻極其可悲地想念著的一切,她的哥哥,他的吻,他的靠近──身體全都記著他所做過的點點滴滴,只是一個吻,心深處就有什麼開始蠢蠢欲動,像螞蟻爬過胸口般的酥癢感…
啪恰一聲,電子鎖的嗶嗶聲從樓下傳來,還有亞當高亢的說話聲──他們回來了!若曉雙眼瞪得大大的,用力推開半壓在自己身上的他,雙腿早已失去力氣,竟就在失去若暮支撐的瞬間癱軟而下,跌坐在地上,眼睛仍睜得大大的,失魂落魄地盯著眼前的肇事者。
門被打開了,陳淵和幾個外國友人恣意大笑的聲音順著樓梯間傳來。他們似乎喝了不少酒,跌跌撞撞的碰撞聲和高聲的談笑。兩人互看一眼,慌亂且迷惘的。
沒有理由,也沒有藉口的吻。
「你…」她咬住下唇,扶著牆迅速爬起來「快點回房間,他們回來了。」再次,連若暮的表情也不敢看,推開他匆忙往自己房間跑去。扔下他一個人,碰地掩上房門,鎖好,背靠著門,無力地跪坐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撫過自己被吻得隱隱作痛的嘴唇,還抹到一絲血腥…這個吻,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若曉想笑又想哭地嘆了口氣,把頭埋在膝蓋間,身體怎麼壓也壓不住的發著抖,像要把一切都抖落般,哆哆嗦嗦,絕望而無助地,顫抖。
若暮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吻她?
* * *
音樂學院一年一度的校慶,意外地放晴了。天空一片藍天白雲,陽光格外耀眼,由於就讀此校的多為權貴子女或樂界菁英,因此校慶裡人來人往,喧騰著歡笑和談天。尤其是學校的音樂廳外,更是大排長龍。排隊的聽眾又以女性為多,原因無他,自然都是衝著那幅懸掛在入口外的海報主角──禮若暮。
若曉和陳淵、亞當排在人群間,穿著粉紅色的可愛洋裝,手拿著票券,期待不已。
「這張海報拍得真好啊。」亞當瞇著眼,望著那張大張的宣傳海報,採黑白的復古色調,把若暮輪廓分明美好的臉龐襯托得更加分明。畫面上,從側下方往上斜拍,他正在彈琴,眼微瞇,半分沉醉,半分冷酷…據說是某攝影大師親手操刀拍攝的,還一直說自己從未拍過這樣性感的少年。
「是呀,我朋友都說真羨慕我,說有這麼優秀的養子。」陳淵微笑,伸手拿下太陽眼鏡,對身旁的若曉盈盈一笑。她也微笑,雖然,笑得有點勉強。
音樂廳後台,禮若暮穿著剪裁得宜的正式西裝,深灰外套長褲內襯白色襯衫,帶點歐風貴族的優雅氣質,淡漠地看著幕後,擺滿團員座椅的空蕩舞台,身後休息室門開開關關,樂團的團員抓著自己的樂器進進出出,吵鬧不已。
與世隔絕般高雅氣息的完美王子──幾個女孩偷偷在背後這樣議論若暮上台前的模樣。
身為待會要致詞的學生會長,尹伊承今天也穿戴整齊,一身燙平的全套制服,頭髮梳齊服貼在腦後,拿著程序表,少見地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