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饭,没有吭声。
殷无忧想着让他先吃吧,自己也得酝酿酝酿,想办法说服他。
窗外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树上几只鸟儿歪着脑袋看着他们,轻轻叫了两声。
殷无忧突然想到了阿花,忍不住道:“不知道阿花和林青怎么样了……没有那只傻鸟,怪不习惯的。”
魏轻尘马上放下碗,擦了擦嘴:“我再给你弄一只。”
他伸长手臂从外面的树上扯了一片叶子,放在唇间,吹起一支婉转的曲子,不一会儿吸引的不少鸟雀来,大家叽叽喳喳唱个不停,却没见有哪只会说话的,魏轻尘只好暂时放弃。
等他吃完,殷无忧又搬来了茶桌邀请徒弟品茶。
“你知道我为什么赞同李大夫的方法么?”他又开始说之前那事,魏轻尘懒得听,直接把耳朵捂住了。殷无忧拿开他的手,故作严肃道:“你给我听着。”
他抓着徒弟的双手,不让他再捂耳朵,接着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先前黄三帖那个臭老头的话,可能我上辈子做了什么恶事,这辈子才会有这样的经历吧。”
“你没有做过什么恶事,”魏轻尘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眉宇拧起,“作恶的是我。”
“不管是你是我,咱们师徒是连在一块儿的。”殷无忧拍了拍徒弟肩膀,给他顺毛,又温声道,“我觉得一切都是天意,所以不如咱们也信一回‘天’,就去行善积德,来化解灾厄,说不定路上还会有什么奇遇呢。哎呀,好人有好报嘛,说不定咱们好事做多了,就轮到我们幸福美满啦。”
魏轻尘本来觉得师父在扯淡,但现在竟是被说动了。
他开始怀疑,真的是他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师父身上,而这几年他也从没想过行善积德,去化解自己造下的孽。只一门心思专注师父身上,却是忽略了某些很重要的事。
师父说的对,他俩是连在一块儿的。
或许他真的要去做一千一万件好事,上天才肯饶恕他,放过他的师父。
命运,因果,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从前他是不信的,现在却感觉被无形的线紧紧缠绕,挣不脱,也斩不断。
窗外夜色苍茫,繁星点点,他突然深切感受到生于世间的无限疲敝和诸多无奈。从前总想着抗争命运,到现在回过头去也不知是反抗成功了,还是失败得彻底。
“尘儿?”见徒弟很久没说话了,殷无忧轻轻唤了他一声。
魏轻尘回过头来,对上师父关切的眼神。
“师父,从我父母被害以后,我是不信好人有好报的。”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微牵了牵,脸上带着些笑意了,才接着道,“现在,为了你,我愿意再信一次。”
☆、好酸啊
“你们也要走了么?”
小凤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也”字透露出心中的不舍。
正是正月十二,还有三天就是上元夜,她和元斐往书院送了封信就留在了酒馆做客,本打算在这里和大家过完节再回去,没想到师徒俩倒是赶在他们前面说了告别。
这会儿酒馆里已恢复了平日的忙碌和热闹,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在花园的凉亭里闲谈,听到师徒俩也要走,小凤本是有些不舍,但她向来懂事,很快又恢复了笑意,对他们表达了祝福。
唐甜甜闻讯赶来,劝道:“真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啊,过完节再走呗。”
殷无忧有点不好意思:“叨扰你太久了……”
唐甜甜双手交叉抱拳:“别这么说,我还指望着你俩帮我干活儿呢。有几个伙计家里有事还没回来上工,你们看这忙的,快帮帮我。”
于是师徒俩又多留了几日,他们本来打算元宵节那天给唐甜甜当最后一次壮丁,然后跑路。没想到正月十五等了一上午根本没客人来喝酒。
殷无忧惊了:“咱们店是要倒闭了么?”
旁边的伙计扑哧一笑:“不怪你们两个新来的不知道,咱们这儿逢年过节都是不开张的。老板怕过节时候人太多,把我们累坏了,所以干脆不做生意,让我们好好儿休息,这规矩已经传了几十年了。”
殷无忧看了徒弟一眼:“小机灵鬼,这你没打听清楚?”
谁能想到世间有这么奇葩的店啊,魏轻尘是真的没刻意去打听。
当天店里所有伙计一起为自己服务,轻轻松松休息,开开心心过节。到了晚上,唐甜甜还准备了诸多奖品,举办了猜灯谜等活动。殷魏师徒凭借着见多识广,博学多闻成功赢得了下一段旅程的盘缠。
听说他俩天一亮就要走,大伙儿纷纷端起酒杯来给这两个临时工饯行。因为殷无忧总是带着极具感染力的温柔笑容,导致大伙儿都爱与之亲近,一个个都要跟他喝。魏轻尘生怕师父喝醉了又当众发疯说些没羞没躁的话,于是只好以师父病体缠身为由,替他挡酒。
“我没事,”殷无忧伸手要去拿酒壶,“我还能……”
话还没说完,徒弟一个严厉的眼神瞪过来,殷无忧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又刻意蹙眉作出歉疚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