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夭晴从宫殿里冰冷澄澈的地板砖上站起身来,砖块比镜子干净,那年夏天,他同莫生零曾经时光就蕴含其中,从四面八方折射过来。
起初,他抱着玩玩的心态,如养动物般去接近逗弄那个小孩,以他的反应为乐,也让自己逃避时有事可做,却渐渐入戏,无法脱身,他开始正视他,接受这段羁绊赋予的影响,并产生欲望。
——“晴,你很重要。”
——“有多重要?”
——“像一个世界那样重要······我会保护你······成为你的哨兵。”
{麻烦你不要以守着一个死人的名义,保护着你那可悲可泣的又渺小的自尊心了,再不醒,零可就不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了!}红瞳的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拽起他的衣领,拳头结结实实地揍上他的脸。
左夭晴倒地,犹如当头一棒的眩晕,他透过宫殿的窗户,能看见悬空的,铺满白玫瑰的露台,风暴之中,花瓣抖落飘散,终于连大理石都塌陷。
然后,连绿瞳的自己,也消失殆尽。
赤月当空,金发少年踏上迎面的火车,沿外来的轨道飞速行驶,他的皮鞋踩在铁皮上嗒嗒作响。
决斗以来,对方精神连接还在,气息微弱尚有线,捕捉到彼端的片段,酸涩感顿时充斥胸腔——他方知道他真的寻觅了他许多年。
神回梦醒,左夭晴拿开遮眼的手背,喃喃而语,唇角微恙。
“零,我绝不会放你从我的手掌心,二次逃脱。”
☆、二十七
铁栏杆的门徐徐上升,到顶咣当一响。
医生早退了出去,一辆轮椅朝杰森滑行而来,上面坐着个长发的中年男人,腰以下的部位遮在毯子下,盖过了脚,金鱼般的双目微微向外凸出,放在两侧扶手上的手掌干燥粗糙,伤痕累累,脸庞沿至脖子的皱纹深且苍老,明明四十岁却已呈现出六十岁的相貌。
地板上升出平台,男人将杰森抬到能与他平视的位置,亲手解下他的眼罩。
待杰森适应光线,只见他望向自己,瞳孔微微放大,流露出难掩的狂喜,嘴巴微张,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两只手情不自禁地摩挲,急急忙忙地让轮椅又向前靠近几步。
杰森眉头紧皱,见对方有将手伸向自己的架势,本能厌恶地转脸退避,背靠墙,身子后缩。
不料男人笑容凝滞,牢牢捏住杰森的脸,质问:“你,不认得我?”
“放手。”杰森道,牙齿扎入那人的虎口,便品尝到了血腥,对于他的触碰,他只觉胃里一阵恶心翻腾,胸腔深深起伏,手腕用力猛地下拉,当即被束缚带磨出一圈红印子。
“万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舍弃了‘自我’,好、非常好。”男人抽回手,欣慰感慨般地摇头叹息,“所以我才喜欢你啊,0830,不愧有她的基因。”
他慢条斯理地,以像是在鉴赏美食前戴好餐巾再拿刀叉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紫色液体和针管注射器,稳稳抓住杰森的手臂,将针头扎进皮下静脉,紫色液体推入血管。
“等你的信息素全部放完,逆转回初始形态。”他说,“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很好。杰森想,听他说完,他很清楚那紫色液体究竟是什么了,不仅脑袋明白,身体也明白。
好容易与松弛剂抗争夺回一点儿的体力顷刻间荡然无存,浑身酥麻,软绵无力,别说指尖捏不成拳头,连吊起的胳膊,肩膀的关节都觉难受,肌肉酸疼得叫嚣,让杰森无法维持方才戒备的姿势,自然而然地瘫倒,寻求最舒适的位置,伸展四肢。
热度让皮肤诚实地泛红,杰森轻喘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顺脸颊滑落,探过衣领,向下一路蜿蜒,脖颈,锁骨,胸口,腰侧,最后是胯骨。他的耳垂发烫,脑袋似有千金之重,湿润的发尾挠在汗津津的皮肤上生痒。
杰森觉得喉咙干渴,舌苔更是缺乏水分,尽管他咬牙让自己意识清醒,但双眼里蜂拥而出的水汽,让视野模糊浑噩。
更难耐的是,哨兵的五感比常人发达,包括触感,未脱的白衬衫湿透得裹在身上,对此刻的他而言与折磨无异。()
观察了好一会儿,男人将手放置于他的胸膛,那不属于自己的纹路深而密的手,让感觉顿时突兀鲜明,杰森震颤,整个身体瞬间微微向上弹动,脚尖蜷缩,小腿猛地一个抽搐,奈何没法挣脱。
他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更厉害了,恶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偏过头闭上了眼,任男人解开衬衫扣子,戴着消毒手套,顺着肌理线条抚摸他的腹部。
从始至终,男人一直留意杰森的表情,也因此更为恼火——毕竟除了几声轻喘,杰森并未给他更多的反应。也没什么不对,男人心想,这孩子向来能忍,想让他告饶,光是药物远远不够。
其实,杰森他很想杀人,想让这人挫骨扬灰,哪怕他的身体可能正需要他。
强烈的恨意是他根本少有的情愫,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他却仿佛置身事外,灵魂出窍地淡漠得感受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