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身就要跑。
赵夫人看见,张口惊呼道:“哎!”
萧执个子很高,一双长腿大步迈开,几步就追上他,不轻不重抓住期思胳膊,道:“跑什么?”
语气中带着些不解和淡淡的冷意。
他手下力道很微妙,足够抓住期思,但不会弄伤他。
可期思内力全无,养伤多日,身上力气远不如萧执,肩膀受了伤,才恢复些,被他一抓胳膊,还是痛,忍不住停步”嘶”地倒吸一口气。
萧执发觉他身上有伤,立刻松手,期思便转身又要跑。
当真是惊弓之鸟。
萧执只好上前一步,带鞘长剑一拦,把期思圈在手臂里转了个圈,恰好转过身面对自己,又两手把期思双臂箍在身侧,让他乖乖站好。
这回萧执手上力道控制得刚好,根本没有牵动期思伤口,期思被他箍住转过身来,动弹不得,抬头瞪着眼睛与萧执对视。
“我叫萧执,不要害怕”,萧执耐心地安抚他。
期思不说话也不点头,低头看着萧执长剑的剑鞘,眼神戒备,身上紧绷。
“是你吗?我不会伤害你,别跑了。”萧执有些无奈。
期思这才抬头看清萧执面容。
萧执很俊朗,面容轮廓分明,尤其一双眼睛清澈如湖水,他微微弯腰,看着期思,非常真诚。
期思盯着他看了看,觉得他很好看,也不像坏人,才点点头,表示自己不跑了。
萧执松了口气,哭笑不得,也松开期思。
他叫来身后一名医者,医者仔细端详了期思的面容。
接着又伸手检查了期思的脊椎骨、手臂和小腿骨,最后把他左臂袖子掀起来,看到小臂中间处一点深褐色的痣。
期思被这一番验尸一样的查验,浑身不自在,简直要咬人了。
医者总算结束了检查,最终神情松动了下来,对萧执点点头。
萧执便牵着期思,回头对赵家夫妇道:“正是这孩子,本将替朝中大人谢过二位救助之恩!”
期思:“……?”
他和虞珂手臂上有一样的痣——萧执是把他认成虞珂了?
期思心里一急,正要开口问萧执,却随着那股焦急涌上来,感觉心口一阵窒痛,一口气被痛得憋在胸中。
随即眼前天旋地转,黑了下去。
萧执反应极快,立刻把他接住,打一个横抱,抱了起来,皱眉问赵家夫妇道:“怎么回事?”
赵老爷解释道:“这孩子一来就昏迷不醒,身上都是伤,后来渐渐好些,但时不时总昏过去,身边时刻要有人,大夫只说他心脉有些不对劲,却看不出什么。”
萧执眉头紧锁,看着怀里的期思,思量片刻,道:“这些天有劳贵府照看了。”
他抱着期思到赵家宅子外面,把期思放在马车内软榻上,伸手探了探期思心脉,又试了试期思内力。
沉吟片刻,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浅红的药丹,喂给期思。
随后,萧执回去与赵家夫妇相谈,随行文吏详细记下所讲经过。
赵夫人命身边丫鬟去取来了期思当日身上的衣物,锦缎外衣被划了许多口子,已经濯洗干净,布料细腻华贵。
萧执将一干物品和记录交给手下收起来带好,别过赵家夫妇,手下萧氏神影卫安静地撤出赵宅。
出门来到马车旁边,准备带期思离开。他正打算看看期思,迎面却又来了一队人。
——迎面来的是裴氏神影卫,与萧氏神影卫齐名,都直属燕国皇帝麾下。
打头一人是二三十岁的高瘦男人,身穿红色华贵锦服,腰间挂着一条长链,皮肤白得发透,隐隐露出血管的青色,五官有些阴柔的狠意,双瞳极黑。
他整个人透着冰冷潮湿窟穴里蛇一般的阴森,即便笑起来也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此人正是裴氏神影卫的统领,裴家大公子裴南贤。
萧执见裴南贤得了消息来会和,便上前道:“人已找到了,裴大人与我一同回昌煜吧。”
“萧大人立了大功,这小皇子当真福大命大。”
裴南贤面上带笑,却毫无温度,踱了两步,上前欲伸手掀开马车门帘。
萧执看他举止太随意,委婉道:“裴大人还是勿扰小殿下了。”
说话的同时,萧执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马车和裴南贤中间。
他手握剑鞘抬手一档,腕背轻轻挡住裴南贤想要掀开车帘的手腕,说道:“咱们还是快些出发,陛下还在等着。”
裴南贤也不打算招惹他,收回了手,拱手一礼道:“说的是。”随即转身,手下人给他牵来马。
萧执回头看了看马车,思忖片刻,还是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上马车看护期思。
裴南贤随意抖了抖缰绳,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萧大人真是偏心眼儿,一眼也不让我看小殿下,自己却人都上了马车。”
萧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