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却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看着手里那只形单影只的耳坠子,婉初突然觉得爱情于她,便像这只耳坠子。她越是珍爱,命运便要开玩笑似的故意丢掉一只。那么,这一回,她学着不再翻天覆地地去找,而是静静等着它回来的那天。
婉初轻轻地把门推开,沈仲凌的身影挺拔依旧。门里门外不过半米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沈仲凌神色紧张:“今天的事情我一点不知情,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婉初淡淡地说。沈伯允把他逼成这样,他不比自己好过到哪里。
他突然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婉初,我们走,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婉初静静地把手抽出来:“你走得了吗?如果能走,你早就走了。你走了你爹怎么办,你大哥怎么办?你担得起这个骂名,我担不起。仲凌,我是真累了,算了吧。”
“我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给我点时间。”沈仲凌说。
可婉初被这三个字割得心里难受。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今天你连站出来说个“不”字的勇气都没有,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不过是一边敷衍我一边敷衍着梁小姐。
但这些话说出来很伤人,婉初咬了咬唇还是咽了下去。
婉初把手链摘下来放到他眼前,笑着说:“一样的东西送给两个小姐,凌少这是打算要享齐人之福吗?”手一松,手链摔到了地上,哗啦啦的珠子,弹跳着散了一地。
本想怒斥几句,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他们之间连海誓山盟都没有。
当初母亲和父亲闹的时候,尚能一边砸碎他的瓷、瓶、碗、碟,一边斥责他:“这就是你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就是你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就是你的‘生死契阔’……”一桩桩一句句,刻在她心上的甜言蜜语,现在再用刻薄的语言一刀刀从心头割下来,血淋淋地丢给他。
可婉初想割都无处下刀,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可心再怎么千疮百孔,它总是鲜活的,那些无形的伤痛也伤不了本原的身体,生活也总是要继续下去的。
沈仲凌被她决然的容色伤得不轻,地上落的珠子当当当的声音像极了当时在通城城头耳边的枪声。虽然没有一发子弹射中自己,可于心的煎熬恐惧却又是真实的。
“我总会有法子的。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沈仲凌抿了抿嘴,最后转身离开。
婉初在房里昏天黑地地睡了几天,连饭都没好好吃,每次都是胡乱对付几口。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她终于被腹中的饥饿叫起。
用凉水猛泼自己的脸,望着镜子里憔悴苍白的面孔,她伸手在镜子里描绘着自己的脸庞。她辛辛苦苦织了一个茧,以为安全,以为温暖,以为可以保护自己,以为可以躲避外头的风声鹤唳。但是,到如今才发现,没有什么是真正安全的避风港,现在是要离开它的时候了。
婉初走出房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她拉开门的瞬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凤竹焦急的面孔,婉初冲她笑了笑:“今天早上吃什么?”
凤竹看她面色憔悴,可居然是带着笑的。
大清早沈福就特意过来交代过,二爷要跟梁小姐订婚了。凤竹替婉初委屈落泪了一夜,她不明白,这样登对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是这样的结局呢?
可她一个下人,就算被主人宠着,也明白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看到婉初强颜欢笑,她心里更难过,可又不敢表现出来:“早饭的点儿都过了,不过厨房里头还留着饭,今天做的是小笼包子和白粥,您要是想吃牛乳面包,也是有的。小姐您想吃点什么?”
婉初微微一笑:“可巧都不是我爱吃的,算了,我去外头吃吧。”
“小姐,我陪你去吧。”凤竹的担心都写在脸上。
担心她做傻事吗?她不会。
婉初轻轻拍了拍凤竹的手,算是一个安慰,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凤竹望着她的背影,这才注意到今天的她有什么不一样。
素日里她总穿着修长的高领衫袄,今天却穿了件碎花的连身长裙。凤竹记得给她整理衣橱的时候曾见过这条裙子,那时候婉初说这条裙子是她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母亲送的。后来她身量长了,这裙子便短了些,露出了一截藕白小腿,脚下是一双漆亮的小高跟皮鞋。
婉初让车夫把自己落在合富锦大街上,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可人走着,心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原来,行尸走肉,就是这个样子。
原只想散散心,才发现这心好像早没了。空空旷旷的胸口,更像是带着躯壳在漫步。总要习惯这样一个人生活的,婉初安慰自己。
逛到红磨咖啡,她进去坐下点了块欧培拉。吃了一小口,却是食不知味。一杯咖啡在手里搅了又搅,直到没有一丝的热气。
她坐在临窗的座位,她以前爱吃这里的舒芙蕾,喜欢那柔软的口感。可如同她的爱情一样,一口的甜蜜后,便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