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不開眼。一夜也沒怎麼闔眼,季沅汐頂著眼底的那兩片烏青,昏昏欲睡……
她攏了攏身上的被子,打了個哈欠。剛剛閉上沈重的眼皮,就聽到樓下的穗兒在叫何進。
身體里的瞌睡蟲立馬被壓制了下去,她迅速地爬了起來,連外套都沒顧得上穿,便趿著雙拖鞋往門外跑去。
她跑到樓梯口便及時收住了腳。在樓上站著,看著樓下那對小情侶,你儂我儂互相關懷的樣子,她都有些不忍打斷。
然而,等二人都開始相互道別了,她還是沒見著喬景禹的身影。
她先在樓上示意性的咳了兩聲。
「少……少奶奶……」何進原以為她還在季府里住著,因此這會兒看到她就在樓上站著時,不由地怔愣住了。
連一旁站著的穗兒,也同樣訝異季沅汐的出現。
季沅汐緩緩地從樓梯走下來。
「我回來取些衣服,昨夜太晚了,便沒有走。」季沅汐語氣從容地解釋道。
「少奶奶,您別同三爺置氣了。最近南邊馬上就要起戰事,他實在分不開身,沒日沒夜地在部裡呆著,這兩天還有些咳嗽,我說叫軍醫來看看,他也不讓。」
「誰知道真咳假咳……」季沅汐小聲嘀咕道。
何進聞言便急了:「真的!少奶奶,您要不信,您親自去看看!順帶勸勸他,吃些藥。」
吃藥?這人可不就最怕吃藥?季沅汐心中腹誹,嘴上卻又說道:「我不去,我是回來拿衣服的。」
她說完便轉身上樓。
何進無奈地搖搖頭,本還想一會兒同三爺說少奶奶回來的事,現下看來,少奶奶的氣還是沒消。遇見少奶奶的事,還是不說為好,省得三爺還要為此分心。
季沅汐回到屋裡,心緒有些複雜。何進說的話,她往心裡去了,可是想起那天清婉的話,她又有些氣難消。
她打開衣櫥,心不在焉地翻著裡頭的衣物。翻著翻著,驀地發現了那個總在衣櫥角落里放著的精緻的紫檀木盒。
裡頭是她與喬景禹的結婚證書——
「喬季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她不是第一次見過這個結婚證書,但今日卻看得極為認真。
「良緣永結……白頭之約……」拿著這紙紅色的證書,她反復地念著上頭的這兩句話,心中有些感慨。
盒子里還有兩張二人的庚貼。
她拿起喬景禹的庚貼,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
「十月初九?」季沅汐思忖了片刻,「是今日?」
當初自己的生辰,喬景禹也費了一番的心思,今日將那織完的圍巾拿給他,權當還了他情,也未必不可。
何況,清婉的話也不知有多少的可信度。她就給他個解釋的機會,他若解釋的清,自己就大度一回,他若解釋不清,那便再與他一刀兩斷也不遲。
如此,將好壞的結果都想清了,她心中的煩悶便也突然消解了大半。
她坐到梳妝台前,格外仔細地將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起來。又對著鏡子,好一番地擦脂抹粉、描眉畫眼,比去參加什麼重要的活動還要慎重許多。
最後從衣櫥里左挑右選,選了件最滿意的衣裙,換到了身上……
PS:
清婉:我又成炮灰了?
季沅汐:沒錯,你就是你,你是本文獨一無二的炮灰!
喬景禹:我家汐兒,小嘴兒巴巴的真厲害!
孟德的小公主:酸爆了!
PPS:
結婚證上的證詞,是民國時期真實存在的,覺得寫的很美,就用上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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