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无心的一番猜测,我心里头却闪过些念头,在苗疆之时,清徐他似乎的确对那处有着不同寻常的了解……知晓那里的习俗和避讳,知晓那里的地形和风貌,甚至巫吉寨这等连古籍都未记载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
还有我被云息那小畜生砸晕在屋外的地上,却是好端端地躺在自己床上醒来,除了清徐,我倒想不出有谁会这般妥当地将我安置了……
如此说来清徐应当平安,许是真的知晓些关于神女的内幕,是以那队仙兵寻了来,将他带去了天上雪岭?
我有些心急,“天山雪岭如今情况如何?”
这一问事关大局,褐光无论如何也不敢答了,却是花司道,“你父君在那处坐镇,你说如何?”
唔……天帝卫夷听说了银蛟神女在天山雪岭的消息,自然又是要派我父君去的。
而魔界最怕的是那神女真如传说中有织云神力,一旦仙魔之隙被补全,魔君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统一六界便无望了。
是以两界大约谁也不愿对方首先寻到了神女,想来如今这仙魔之战的战场便移去了天山雪岭。
我了然一点头,也晓得花司再不会再透露些什么,谢过了他便调头往天山方向而去。
天山雪岭,入目尽是茫茫的白色,远远望之顶端尖尖,直刺入了云霄。
飞得近了才发觉雪岭的顶峰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光墙,被雪地衬得很是刺眼,折射着七彩的光晕,伏魔的咒文印于其上忽明忽暗地闪烁,显然是仙界的屏障。
我远远停了下来,心中很是明了。
想来这雪岭之巅真当便是银蛟神女的隐世之处,且占得先机寻得神女的是仙界了。
我咬唇凝视了那堵光墙好一会儿。
我此时在仙界还是个见不得光的,贸贸然地现身恐会给父君带去麻烦。
然又一想,如今局势如此,仙界应是无暇他顾了,况且我复了仙身,混入其中总不会碍眼的。
如此一踌躇,我便飞身穿越光墙。只见雪岭之巅有个小小的雪洞,那雪洞前有一片并不开阔的雪地,密密地站着一些仙人。
放眼一瞧,天宫里的权贵可是到的齐齐的,仙兵仙将在外侧严严实实围了个圈,这等阵仗我只当年在诛仙台上受刑时才见识过。
是以我不得不提着一副心肝,远远屏了气寻个地势较高处将自己埋在厚厚的雪堆之中,只稍稍仰了头露出一对眼睛竖起一双耳。
很快我在这滚滚的仙气中寻到了父君,一头的银发与这雪岭倒很合宜。
然他此时却只是静静站在群仙之外,锁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
“仙界卫夷,率领众仙前来,烦请银蛟神女一见。”
这嗓音很有中气,远远传开了去。
我循声望见了久违的天帝,他说话还是这般客气,然神情却不见得有多恭谨。
身后那个头上顶了个沉甸甸的凤冠、绣满金线的裙裾拖了一地的那个妇人,满面倨傲,想来便是传说中的天后了,也不知她这一身行头累也不累。
天帝天后一齐驾临,自然还有我的老熟人菡萏公主了。
他们站在一块儿,还真真是一家人,谁也不会认错了去。
不过菡萏黏着的那个墨袍的青年,那一脸的冷肃淡漠倒很有些格格不入。
我低头抿了抿嘴,不知怎地见到这情境还是有些不舒服。闷在雪堆里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觉得对不起清徐,很是过意不去。
等了半晌也不见雪洞中有何音息,父君上前劝说道,“许是消息有误,皇兄不便在此久留,还是先回天宫去吧。”
天帝只不悦地瞧了父君一眼,沉吟一会儿仍有些不太甘心,又上前一步继续道,“魔界野心勃勃,如今神界消亡,仙魔之隙受魔气侵蚀日益扩大,若是仙界被大举入侵,六界秩序更是难保,众生难逃覆灭之祸。卫夷若不是别无他法,也不会来叨扰神女了。”
堂堂天帝也能演得这般好的一出苦情戏,可我听闻得多了,这会儿只觉得鄙夷。
然他言辞切切,做得一副心怀大义的模样,果然是有些成效的,这不雪洞之中没一会儿便传来了动静。
四名黑袍的老妪…...我惊了一惊揉了揉眼,其中一名也忒得面熟,便是在巫吉寨中将我和清徐摆了一道,害得清徐差点儿送了性命的那个巫师。如此说来她便是四大长老之一?
在她们身后缓步而出的那个女子,一身粗布青衫,发髻由一根再简单不过的银簪松松绾就,却丝毫掩不去她半分姿容。
我见过的貌美女子也不算少了,然什么叫眉目如画,什么叫冷若冰霜,神女果然是神女,真真是出尘绝逸,连我都看得痴了。
雪岭之巅顿时寂静了下来,神女眼尾轻轻地扫过天帝,神的威慑缥缈却令人心惊,连天帝都肃容微敛了眼睑不太敢直视。
可她却淡淡叹息一声,嗓音空灵像是来自极远的山谷,“几十万年前族中长老们将织云神力封藏在我体内,我便晓得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