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他的手,不肯还给他,还在一边说:“被人送的,那不是白得来的,我看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大概你也用不到,不如送给我!”
    “不要闹,还给我!”瞿子芒不知怎样与被宠坏了的表弟说,只得动手抢。
    表弟存了心不要还给他,在窄小空间里躲来躲去,在窗边那里被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磕到窗台上,手一松,手机便直直落下了楼,楼下传来清脆一声响,让瞿子芒呆立在原地。
    表弟也知道闯了祸,赶忙推卸责任:“这可不是我的错,都怪你一直追我。”说完就逃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了。
    瞿子芒跑着下楼,焦急的在楼下去空地上翻找,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已经拼不回原来。他手里握着那些碎片,仿佛握着他的爱情。
    他久久的蹲在无人的空地上,巨大的阴影覆在他身上,温暖的万家灯火离他那么远,他忽然就落了眼泪。
    你有没有很爱很爱一个人。
    你爱他,所以你的贫穷、卑微、怯懦都成为罪恶。
    你配不上他。
    作者有话要说:懒得写了,开始上大纲。
    读不懂没有关系,因为姐写得就是意识流~
    (西红柿和冲鸡蛋请作者退场后再砸,谢谢!)
    ☆、来生
    瞿子芒对卓居夏说:“对不起,你送的手机被我摔坏了。”
    “是吗?没有关系。”卓居夏回答。
    两人之间忽然沉默,无话可说。
    美术室里摆着各种石膏头像,那些冰冷僵硬的白色面孔以各种表情注视着他们,窗外有黄色树叶从枝头轻轻坠落,无法停留。
    半天,卓居夏开口说:“有人看到你和苏北接吻。”陈述的语句,被没有随之而来的询问跟随。
    瞿子芒记起黑暗中苏北闪烁的眼睛,那算是一个吻吗?
    他忍不住想,卓居夏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又想让我说什么呢?
    他垂着头沉默,最终什么也没有解释。
    卓居夏似被人用暗箭射中后心,有一种惊痛的感觉,先是不敢相信,然后才感觉到痛,他没有晕过去,所以他只能忍着,且这痛如此剧烈,他竟无法呼出口。
    他强作平静问:“你要和他在一起?”
    瞿子芒只是抬起头,同他说:“对不起。”
    瞿子芒离开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在地上破裂的声音,是卓居夏狂暴的把石膏扫在了地上。
    表弟考试四门不及格,班主任一通电话打到家里,舅妈把表弟一通骂,他将房门猛地关上。
    天花板上经年的尘埃被震得簌簌落下来,落在瞿子芒的眼睛里,他就哭了。
    舅舅似乎因赌博欠人家钱,舅妈把碗碟掼在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没人打扫。
    瞿子芒半夜睡不着,窗户中映出一方月光,霜白如帕,展开在地上,染着淡淡的忧郁的蓝色。他下床去喝水,踩在零落的碎片上,才知道有人白天在这里吵过架。他拿了扫帚把瓷片扫成一堆然后收拾干净。
    月光那么亮,他觉得寂寞。
    瞿子芒不再痛卓居夏一起走,苏北看出来,约他周末出去玩。他本不想去,但一群人游说他,说他不要不给面子。
    又是上次那群人,呼啦啦一起出发,走在街上也人多势众,青春年少。他们去了游乐场,有人去买了门票,他们把两张情侣票递给苏北与瞿子芒,所有人都看着他俩笑得促狭而暧昧。
    瞿子芒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一张脸都喜笑颜开,他站在旋转木马前,拿着门票,只是觉得茫然。
    他为什么在这里?
    一群人跑去坐摩天轮,苏北和瞿子芒一厢。摩天轮慢慢升上天空,停留在最高那一点,他将面孔贴着窗户,城市那么小,众生如蚁,庸庸碌碌,身不由己。
    苏北问他:“你好像一直都没有说话?”
    瞿子芒眼睛看着外面,他说:“这是我一次坐摩天轮,原来从这么高看人,人只有那么小。”只是一群不知所谓的黑点。
    苏北笑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常常带你来玩。”
    瞿子芒轻声说:“可是我也只是那么渺小人群中的一员。”
    他到过云端,可是终归要回到地面上。
    多么令人失望。
    卓居夏说他是只丑小鸭,总有一天飞得起来。
    可是鸭子就是鸭子,他生有翅膀,只是命中注定不能起飞。
    下了摩天轮,瞿子芒把门票还给苏北。
    苏北讶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才只玩了一个项目。”
    瞿子芒向他道谢:“谢谢你请我来,我要回去了。”
    苏北皱眉问:“为什么?”
    瞿子芒对他笑笑,指指他身后的一群人,说:“看,他们在叫你呢。”
苏北转过头,看到一堆同学对他招收,只一个瞬间,再回头,瞿子芒已混入人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