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喝沈青山就知道味道不会好,因为他已经闻见糊了。但做好心理准备再喝,就跟做好准备再打耳洞一样,那股味道蹿进喉咙里的时候,沈青山还是没忍住。
“怎么了?有这么难喝吗?”程初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糖葫芦递给他,吃一个抵抵味道。
他拿过沈青山那只碗,自己也喝了一口,被烟味呛得不行。
“好吧是很难喝,不太像人吃的东西。”
程初握着沈青山手,把他糖葫芦抢了一个,一边吃一边垂头丧气。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原来这就是没有天赋的感觉……”
沈青山笑出声了。
等沈青山的耳洞恢复好的时候,程初也快毕业了。
“毕业典礼我妈妈和你爸爸都要来。”沈青山刚给他们打完电话,身上带着一股热气,从阳台进来。
程初躺在床上,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在填学院发的各种表格。
“我妈也来。”程初说。
楚娇很忙,但毕业典礼她说一定会到。
程初填完表格摘下眼镜,手臂一抬示意沈青山过来。沈青山往床上一躺,被他压着亲了会儿。
因为还要在同一个学校继续读研,对程初来说,毕业不是一件很令人恍惚和伤感的事情。他反而充满了对继续长大的渴望,想要能够早早工作,多多挣钱给沈青山花。
其实他现在挣得也不少,实习的工资比想象中高,他还经常拿奖学金,做家教,已经完全不需要花家里的钱,每个月付完房租以后还能剩下很多。
但沈青山挣得多,那数字不是还没正式工作的程初能赚到的,让他觉得他们之间他还需要追赶。
程初趴在沈青山身上,把他耳朵上的耳钉取掉了,换了一个新的银色耳环。
“我买了一对,你跟我一起戴。”程初说。
他特别执着于情侣的东西,连内裤也要跟沈青山一样,沈青山都不插手,随他去,后来连衣服鞋子还有生活用品都不管了,全都让程初自己买,反正他俩本来也混着用。
沈青山抬手摸了摸耳环,程初在“帅”上的审美,他还是很相信的。
“哥,我想毕业旅行,跟你一起。去哪儿我想好了,你就腾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来安排,好吗?”程初问。
毕业之前,程初的班级约了一次聚餐。他们不是以班级为单位上课,班里的人程初都没认全,本来不想去。但班长挨个邀请,程初就也没拒绝。
到了他才发现,原来班里很多人都挺熟悉的,他只和几个平常需要交材料的班委熟悉。
桌上有人喝酒,程初摆摆手拒绝了,自己喝饮料。坐他旁边的两个男生和他聊天,有一个甚至问程初叫什么。
不过程初以前就这样,不爱交朋友。他心里对朋友的界定和别人不一样,不是能聊两句就算朋友,有了朋友就会分心,程初只想和沈青山待在一起。
晚饭后大家说去唱歌,程初不去。一群人站在餐厅外聊天,准备走,笑笑闹闹的,唯独程初在跟沈青山聊天。
沈青山:【到了,看到你了。】
程初抬眼,望见街对面沈青山穿着一件黑色t恤,朝他招手。
“我先走了。”程初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被刚才同坐的男生拉住:“你真不去啊?晚上也没什么别的事,大家一起玩呗。”
程初笑着说不去,往沈青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对象来了。”
那人这才松了手,下意识朝程初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一大帅哥站在树荫下。
程初小跑着过了马路,把沈青山手一牵,问他:“去哪?要不散散步再回去。”
“本来想你今天晚上聚会我也能自己玩会儿呢,有个纹身店的客人开了家酒吧,这两天刚开业,请我去喝酒,时间差不多,我们一起去?”沈青山说。
“哦,”程初脸一下就垮了,“所以要是我不让你来接我,你还打算自己去啊。”
沈青山逗他:“肯定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程初把沈青山手甩了,“那我谢谢你。”
他在前面走得飞快,沈青山追上去,想抓程初的手,他偏偏跟火锅里煮烂的粉条一样溜得快,沈青山抱着他一条手臂,才重新牵住他。
“干嘛啊,开玩笑呢,我去喝酒能不通知你?”
程初知道是玩笑,扣着沈青山手晃了晃,说:“带路啊,要走过去还是打车啊。”
“坐地铁。”沈青山笑着说。
酒吧面积不大,开在一条笔直的街上,有好几层楼。周末晚上人很多,沈青山牵着程初手穿过底楼上了楼梯,到顶层的吧台边找了两个空座位。
调酒师来问他们想喝什么,程初不懂酒,沈青山就给他挑了度数最低、又甜的,自己要了杯这边特色的酒,还点了一个果盘,几样小吃。
因为程初不能喝酒,所以这还是两人头一次进酒吧。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酒精味,夹杂着香薰的味道。沈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