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会给你带来数不清的谩骂和麻烦?”
和奏看着脚下路轻笑了声:“那些不是他带来的,我和他都不需要为他人的恶意承担责任,何况还称不上麻烦。”
是了,她唯一一次生气,是因为那两个记者打扰到了病人,扰乱了医院的秩序,而之后那两个日本记者再也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她看起来这样谦和,内里却是无比坚定和通透,当看清那些恶意只是因为无知而产生的认知捷径后,她就已经不会去在意任何一种谩骂了,更不会将它们归咎与手冢国光。
他其实也很懂她不是吗?
穆勒望着和奏的侧脸,有些出神地想着。
“砰!”一声的闷响,让和奏和穆勒同时看了过去——是施耐德握拳砸向墙壁发出的声音。
“施耐德?”穆勒诧异地看着一直很稳重的好友,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疯。
施耐德没有理他,而是转过身来跨步到和奏面前,用个头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平时藏得很好的倨傲显露无疑。又因为怒气,那张稳重的脸此刻看起来阴沉又凶戾。
和奏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意外。
“你的手册给我!”施耐德的声音又低又急,透着蛮横。
和奏拒绝得很干脆:“我没有这样的义务。”
就是这副装模作样的游刃有余,让人火大。
6周过去,施耐德的耐心在这一刻彻底告罄。
他直接劈手去抢和奏怀中的资料夹,再怎么聪明,她始终是个女人,体力是绝对无法逾越的障碍!
在施耐德的手即将触碰到蓝色文件夹时,和奏没有向后躲,反倒向前半步,找准他手臂悬空时的重心,用巧劲将他挥开。
她清亮的眼睛里映出施耐德狼狈的样子,开口道:“你还要继续失态吗?”
还是那样不高不低,让人安心的音调,似乎对方的恶意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穆勒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上前握住朋友的手臂,不赞同地低声警告对方:“施耐德,你想做什么?别忘了教授有权撤回他的评价!”
“撤回?”施耐德似乎觉得可笑,他的皮肤已因愤怒胀得通红,神色狰狞问,“‘表现不符合预期’这种评价跟撤回有什么区别?!”
穆勒看着他手中攒成一团的手册,蓝色眼睛里流露出诧异。
米勒教授虽然外表严厉,但对学生并不像安特伯格教授那样近乎苛刻,“不符合预期”这种非正面的评价很少出现在他的评语中,毕竟《临床模块手册》意义重大,相当于医学生的档案,会影响到实习生的未来申请。
穆勒的诧异更让施耐德难堪,他指着和奏低吼:“都是这个女人!”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穆勒皱着眉,第一次理解不了朋友的脑回路。
作为实习生并不能左右教授们的决定,何况和奏一个留学生,连人际关系都寥寥,怎么可能影响到米勒教授对学生的评价?
“你问问她做了什么!”
“我?”迎着施耐德逼问的视线,和奏微笑道,“我只是向教授提供了你和记者的交易记录,以及你名下社交账号泄露我私人信息和不实言论的截图。”
面对两人的震惊,和奏也有些惊讶:“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善良过头的人吗?”
聪明的人很多,善良的人也很多,但是善良的聪明人不多。
和奏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聪明人”,并为此自得,结果别人竟然没有发现她有这样的优点?
她也是有些受打击的。
不过也是,如果施耐德发现了,大概就不会愚蠢地觉得只要让她不得安生,他就能得到更多机会。
和奏拿到证据的时候就觉得,她这个同期,真是既不善良,既不聪明。否则他应该知道,嫉妒是最无用的情绪,它的矛头最终只会指向自己。
不过,当她有些失望地和手冢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的手冢闷笑着,第一时间肯定了她这一项优秀品格。
lodia的善良是带着锋芒的,这很好。
这样,接下来的日子……他才不那么担心。
“国光。”
“嗯?”
“别皱眉。”和奏在他怀里直起身,抬手将他眉心细微的褶皱揉开,端肃向他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知道。”不想她还要顾虑自己,手冢握住她在自己眉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然后将掌心贴在自己脸颊轻轻蹭着,“可是,我会……想你。”
啊啊啊啊啊!
和奏感觉自己坚硬的心嘎嘣一下碎掉了!
她整个人“啪叽”一声扑倒在看起来委屈巴巴的男朋友他怀里,捧着他的脸口不择言:“不去了不去了!”
手冢脸颊被她捧在掌心不能动,只能垂眸望着她状似无奈地叹息:“不是都签了确认函了?”
“反悔了反悔了!”和奏这会儿满脑子都是他刚才说会想她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