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及川笑得勉强,没有接话。
&esp;&esp;见他沉默着,及川景和又道,“是不是不喜欢这些地方?国内你大概都玩遍了,出国也不错。”
&esp;&esp;“妈妈,我……”
&esp;&esp;及川说不出口,他内心有些乱。
&esp;&esp;放弃阿根廷吗?他做不到。那是十几年来无比渴望、憧憬和向往的舞台。
&esp;&esp;他很少有这样欲言又止的时候,及川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不对劲,他让妻子先回房休息。随后邀请自家儿子一起去庭院里坐坐。
&esp;&esp;庭院的小秋千椅上,及川亭和及川彻并排坐着。
&esp;&esp;“我以为你去阿根廷这个事情,是你深思熟虑后,为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选择,应该无可更改了。”及川亭开门见山道。
&esp;&esp;“我没有……”及川说了几个字,但又沉默下来。
&esp;&esp;“诶诶诶,我可从小就跟你说的,在没有想清楚之前,先不要急着说决定啊。”
&esp;&esp;及川彻在家庭聚餐时宣布要去阿根廷打球的画面还很清晰,当时儿子眼里的坚定让他明白儿子绝不是临时起意,那种山来开山,海来移海的一往无前,无论是谁都无法说出反对。
&esp;&esp;他选择投了支持票。
&esp;&esp;事实上,家里的每一个人,包括六岁的阿猛都泪眼汪汪地投了支持票。
&esp;&esp;及川亭看向月色,他很少干预孩子的想法。但不代表他会忽视孩子的迷茫与纠结,“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esp;&esp;这次及川彻倒是没有犹豫,非常爽快地点了点头。
&esp;&esp;果然,少男情怀啊。及川亭内心腹诽。
&esp;&esp;“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我想保护她,守在她身边,不想让她受委屈了。”
&esp;&esp;“哼,幸好把你妈妈支走了,”及川亭瞥了自家儿子一眼,很有些不满,“当初你宣布要去阿根廷打球时,你妈妈伤心的躲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天也没见你心疼她,白眼狼!”
&esp;&esp;“那是因为妈妈有爸爸你在身边啊!”及川晃着秋千椅。
&esp;&esp;“那你怎么确认,那个女孩子,就非要你陪在身边,非要你保护不可呢?”
&esp;&esp;及川答不上来。事实上,秋元从来没有向他寻求过保护,甚至展现过对他的依赖。
&esp;&esp;“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说保护她,那在遇见你之前,她是怎么过的呢?过得很糟吗?”
&esp;&esp;及川仍然答不上来。虽然他猜出秋元有并不快乐的一段过往,可他从未从秋元嘴里真正了解这段过去。对恋人的尊重使他放弃了刨根问底地追问。
&esp;&esp;“你看,你什么都答不上来,”及川亭的语气温和,话语却利刃般尖锐,“所以到底是她需要你,还是你需要她?”
&esp;&esp;被父亲戳到隐秘的痛处,及川彻猛地站起身来。
&esp;&esp;他气呼呼转身就走,“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你根本不是来跟我沟通提供建议的!你是来嘲笑我的?!”
&esp;&esp;及川亭噗嗤笑出声,边笑边拉住他,“喂喂喂,你今天太沉不住气了吧!好啦,爸爸不逗你了!”
&esp;&esp;及川彻于是又回头坐下,只是头仍扭向一旁。
&esp;&esp;儿子很有主意,从小便是这样。认准了的事情,会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地做,哪怕头破血流也不肯更改。
&esp;&esp;排球是这样,及川亭想,他在感情上大概也是如此吧。
&esp;&esp;高中报考时,及川亭曾问过及川彻,“白鸟泽可以让你登上你想去的全国舞台,你真的想清楚放弃这条显而易见的坦途吗?”
&esp;&esp;他虽然嚷着,“那又如何,我是及川彻,又不是什么牛岛若利的专属二传手!”
&esp;&esp;可及川亭知道,这里面有岩泉一的原因。
&esp;&esp;在及川彻看来,去白鸟泽,就是对挚友的背弃。他要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战斗,哪怕代价是选择一条更为困难的道路,是花了三年心血打造现在的球队却至今没有获得想要的胜利。
&esp;&esp;他的儿子啊,一直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更柔软,更重视感情,更珍惜身边的人。
&esp;&esp;但同样,也更容易被感情捆绑与束缚。
&esp;&esp;从成年人更为功利和冷漠的视角来看,这并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