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短短一年多……不是吗?越观察越心惊。直到他们来了餐厅,三杯饮品放在桌子上时,方以恒视线掠过又顿住,他眼里已经不见一丝笑意。以前的她每次喝奶茶喝饮料时,总会习惯咬吸管,现在她面前的那一杯,吸管头没有被咬的痕迹。逛得有些累了,孟听雨下意识地抬手去捏脖子。前世因为忙工作,她跟同事们都一样,颈椎有些问题。当时一个后辈还在自嘲,不过二十多岁,什么颈椎病腱鞘炎、甚至腰椎盘突出都找上门来了!孟听雨是从三十六岁重生而来。很多细微的习惯,是她更改不了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有了这些习惯以及小动作。抬手看去手腕上的时间,她皱了下眉头。现在正是吃饭的点,估计上菜也会很慢。等服务员送上菜单纸,方以恒跟章一鸣都不爱点菜,这个任务只好落在了孟听雨身上,她用服务员给的笔在后面划钩,然而这支笔没墨了,根本写不出字来。服务员要去换笔,孟听雨连忙道:“不了,我有带笔。”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支钢笔。方以恒垂下眼眸,掩饰了眼里的悲凉。他知道她的脚步不会为他停留,他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真正地直视别人或者说是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时,他钝痛难忍。……殷明跟王远博正在吭哧吭哧搬着桌子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我算是被你们俩坑了!你说我贱不贱啊,怎么就答应跟你们同流合污了呢?”“徐朝宗这个周扒皮,你说他是不是抠门到家了?明明也有钱,他倒好,电梯房不租,非要租步梯房!还是五楼!!”王远博气喘吁吁地,“你少说几句好不好?”其实他也想不通。他觉得徐朝宗有毛病。当时看房子的时候,明明二楼就有空屋,但徐朝宗跟着了魔似的,非要五楼的这一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二楼难道不比五楼好?现在好了,搬个家都得自己来。徐朝宗租了这两室一厅作为自己的工作室。虽然目前这个工作室只有三个人……“他倒知道偷懒!”殷明懊悔不已,“我是脑子抽了才答应跟你们一起干!!”他去网吧上网不香吗?王远博的嘴,骗人的鬼。当时他就被忽悠着,傻乎乎地点头答应了,现在回想一下,王远博不是在给他画大饼是什么?还什么跟着徐朝宗干,以后有钱了自己开个十家八家的网吧玩个够?吹得天花乱坠,好像徐朝宗未来会变成身家百亿的大老板……而他也会顺带沾光,不说身家百亿,身家过亿一点问题都没有。他现在就想摇摇头,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不然怎么会被这种牛皮打动?“王远博你误我!”殷明咬牙切齿地说。王远博:“……”徐朝宗回来时,殷明跟王远博正在沙发上躺尸。他打包了三份喝的,殷明跟王远博一跃而起,三个人也不讲究,坐沙发的坐沙发,蹲地上的蹲地上,一边喝东西一边聊着该怎么布置这里。徐朝宗环顾一圈,目光里有着淡淡的眷念。为什么非要选这间?因为他曾经跟孟听雨在这里住了快两年。好像回到了这里,当初的心情也都回来了。两室一厅被他们布置得很温馨,准确地说,这是他们的一鸣一起去了洗手间。j??方以恒险些失态。两人洗手时,章一鸣抬头看向镜子里,见方以恒神色变幻莫测,周身气压极低,愣了几秒,试探着问道:“小方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该不会是中暑了吧!方以恒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任由水冲着自己的手,他静默片刻,关上水龙头,抬眸看向章一鸣,声音有种压抑着的沙哑,“一鸣,你姐姐她……”“什么?”方以恒的脑子转得很快,一幕又一幕在他脑海中上演。他之前以为,是她的前任留下的痕迹。可现在他的直觉还有他观察到的告诉他,不是的。是另一个人。
是谁呢?方以恒想起什么,缓缓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你的家教老师喜欢你姐姐,是吗?”“是啊!”章一鸣点头,却也纳闷,小方哥跟徐老师好像啊!之前徐老师给他打电话时,好像也是这样的语气,现在小方哥也是……这是怎么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方以恒将所有的郁气全部都忍耐下来,神情重新变得温和,“他长什么样?”“徐老师?”章一鸣才想起来自己都没徐老师的照片,他靠着洗手台,回想着徐朝宗的容貌,大喇喇地说,“徐老师长得很帅啊,很高,比小方哥你要高一点……”让章一鸣来描述别人的相貌,这实在太难了。他的词汇量太少。翻来覆去也是那么几句,高、帅、冷。没由来地,方以恒便断定,前两天在酸奶摊前遇到的那个男人,就是章一鸣口中的徐老师。原来是他。方以恒心想,是他。章一鸣看着方以恒这般模样,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总觉得,这一个两个都怪吓人的。徐老师是这样。小方哥也是这样。吃完饭后,章一鸣跟其他同学约好去电玩城,孟听雨正好有事要跟方以恒说,便提议来了商场四楼的咖啡厅。在她身上,早已没了当年的青涩。举手投足间,只见从容,不见慌乱。她大方而熟练地点单,似乎对咖啡的种类了解很深。所有、所有都刺痛了方以恒。孟听雨给自己点了后,将餐单递给他,“你看看你想喝什么,我听说这家的咖啡还不错。”方以恒注视着她,目光沉沉,“一杯白开水就好。”孟听雨一怔,对服务员礼貌一笑,“那就给他上一杯白开水,另外再上一份柠檬香草慕斯。麻烦了。”等服务员走后,卡座这边只剩他们。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