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阳光没入海面下,周围气温彻底跌至冰点。姜红沿着冰面狂奔着、寻找着船只的影子。刺骨的冷风紧紧包裹着姜红的身体,似要将她拖入寒天地狱,她不敢停下,只凭着意志奔跑着。胸腔如刀割般刺痛着,身体已然麻木的没有知觉,不远处一艘船沉默地停在冰面上,与夜色融为一体。姜红忍耐着疼痛,向船体跑去,冷不防却绊倒在地。她趴在冰面上,细嫩的手腕在冰面上挥动、挣扎着,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刺骨的寒意穿透衣物,侵蚀着她的身体。躯体的热度缓缓地被冰面蚕食,而后消散。姜红眼前几乎模糊地看不清物体,只凭着记忆向船边的冰面爬去:“救救我……救命……”她渐渐地倒在冰面上,黑暗与寒冷席卷而来。“都下船去搬中岛的物资!所有人都去!”“妈的外面太冷了,冻得人发毛!”姜红被甲板上来回走动的声音惊醒,猛地坐起,环视着周围。吊床上温暖的皮草将她紧紧包裹,驱散外部的寒冷,仿佛之前在寒夜中被冻得失去意识都只不过是一场梦。“醒了?”娃娃脸的男人搓着手,打着哆嗦从甲板上进入船舱:“不是说过黄昏要回船上?夜里室外温度会冻死人的,要不是我听到你的呼救,你已经被冻死一条命了!”姜红怔怔地垂下眼皮,道了声谢:“谢谢……”娃娃脸不耐地摆摆手:“厨子呢?船长说你们两个去捡尸体了,他怎么没回来?今天一定要吃饭才行。”姜红脑子里猛地蹿出厨子倒在洞口,脏器外流满地的情景。她抑制不住地低泣出声,声音颤抖道:“厨子死了,我到洞口时只看到了他的尸体。”如果她没让厨子等,或许厨子就不会死。屋内气氛一时沉默下来。“你要哭到什么时候?既然醒了就起来干活,下船去搬物资!”娃娃脸突然直起身体,冷冷地甩下句话,向甲板上走去。姜红呆愣片刻,忙不迭地擦干脸上的泪,从吊床上起身。只刚一从甲板上露面,冷空气便争先恐后地围裹住姜红的身体。船只停靠在一座小岛上,一只庞大的北极熊尸体倒在岛中央,岛上散布着煤炭雪橇、物资箱,岛的另一端停着艘破旧的废船,船身被风吹动发出吱呀的声响。“体温过低就回船上烤火!”“把熊皮、熊肉割下来带回去做饭!”“煤炭也不能忘记!木板、废铁,都收集起来带回船上!”娃娃脸的声音从岛中传来,船员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岛上,搬运着物资。姜红勉强振作起精神,奔向舷梯,落至冰面上。她将踏在岛上的雪面上,突地一阵狂风大作,几乎要将人掀翻在地,浓郁的雾气从地面升腾而起,能见度几乎不足一米。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船员们的阵脚,惊慌的声音透过浓雾传入姜红耳中。“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雾了?”娃娃脸的声音在周围响起:“所有人快回船上!狼人开‘雾’技能了!小心不要落单!”“技能??你怎么没说过狼人还有技能?”“我cao!有人射我!”“啊——妈的!!”“我倒了!我倒了!快他妈扶我一下!!”仓惶的脚步声、惨叫声充斥着姜红的耳边,她肾上激素极速飙高,只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世间的一切声音都模糊起来。
一穿着马甲、梳着三七分,英伦绅士打扮的男人突然从浓雾中跃出,冷不防将姜红撞了个满怀。男人只瞥了眼跌倒在地的姜红,稳住身形,又消失在浓雾之中。“愣着做什么?快上船!”娃娃脸也从雾中冒了出来,一把拽起仍瘫倒在地的姜红,往船只方向跑去。姜红跌跌撞撞地被娃娃脸拉着爬上甲板,没一会儿牧师也艰难地爬上甲板。他歪倒在船舷上,身上插着两只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伸手拽住胸前的箭矢,猛地一拔,一股鲜血顺着伤口的洞噗地涌了出来。“cao!!”他疼得不住颤抖,指甲深深陷入甲板之中。在船下撞倒姜红的三七分男人走上前,查看着牧师的伤势,他一手握住另一根陷入腹部的箭身猛地一拔。牧师发出声惨叫:“啊!!cao你妈,你做什么!”三七分充耳不闻,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针剂,对着牧师胳膊就是一针。牧师挣扎着,骂骂咧咧道:“你给我打了什么?啊?”几乎在瞬间,牧师身上的伤口立马凝固、结痂、脱落,恢复得完好如初。三七分男人推了推脸颊上的眼镜:“治疗针罢了。”“呜——”汽笛声猛然鸣起,船舱内传来船长的怒吼:“妈的有人没,放我出去!”几人下到船舱中,娃娃脸从口袋中摸出把钥匙转动着单间的锁头。牧师靠在铁门前,突然开口道:“你是内奸吧,医生?刚刚搬物资时,你离我和船长最近,况且你也有一张弓,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冲我们下手?”医生紧蹙着眉头,冷冷道:“那我为什么要救你?让你去死就好了。”牧师抄起铲子往前走了两步:“你就是想让我对你放下戒心,我说得没错吧?”“你只有这一条命了吧?我何必非得讨好你不可?让你对我放下戒心?你对我而言毫无威胁。”医生嗤笑一声,似乎觉得这样的对话毫无价值,转身便想离开。牧师拦在他面前:“白天时,厨子和我死在左边的洞里,你也是走的左边,没错吧?”嘎哒。船长从单间里被放了出来,推开娃娃脸就向医生走去:“妈的,只有你有时间作案,照我说也别废话了,先砍他一条命,就算是好人也不至于死。”舱内的氛围充斥着火药味儿。“都冷静点,”娃娃脸挤进三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