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意思是…

    &esp;&esp;“我好像做错了。”

    &esp;&esp;她的声音轻而散，像远方的山雀低吟，飘渺又很不真实。

    &esp;&esp;赵恪轻声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esp;&esp;她沉默，许久，摇了摇头。

    &esp;&esp;申屠念能回忆起的有关白韫和荣慈意的画面，都是灰白色的人机模式，白韫说什么，她听，荣慈意要什么，她应。

    &esp;&esp;冰冷的，单调的，没有心的。

    &esp;&esp;她对自己的家人，从未付出真心。

    &esp;&esp;这认知让她觉得害怕，仿佛她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刻薄，冷酷，没有心的人。

    &esp;&esp;而那些她认定的……厌恶至极的家庭关系，不想面对的家人，她怨恨了那么多年的出生，她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在这一瞬间…丧失了资格，讨伐叫屈的资格。

    &esp;&esp;当发泄的口子被强行关闭，当所有的负面情绪无处宣泄，拥堵在身体里，被一种无法负荷的沉痛感吞噬着灵魂，几乎要把她逼疯。

    &esp;&esp;“总是…有那么几个瞬间会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就好像…白活了一场。”

    &esp;&esp;她平静地诉说，神情是麻木的，脱口而出的字眼却透着道不清的苦楚。

    &esp;&esp;赵恪眉心紧了紧，心脏也是，他想伸手抱抱她，念头起了，可指关节僵硬，不敢触碰。

    &esp;&esp;他见过她因为家人困扰崩溃的样子，学生时期，申屠念每一次情绪跌宕几乎都是因为家庭矛盾，赵恪见过许多次，也安抚过许多次，他以为自己驾轻就熟。

    &esp;&esp;但这次，不同。

    &esp;&esp;眼前的申屠念，破碎，渺小，裹挟着被某一部分事实击垮的自我，只剩下一具游离在崩溃边缘的空洞躯壳，让他惶乱。

    &esp;&esp;那种呼吸不上来的窒闷感卷土重来，赵恪难受极了，说不清是因为她此刻情绪收敛得太反常，还是她落泪的模样太蜇人，总之是因为她。

    &esp;&esp;申屠念低垂着眼眸，愣愣望着地毯，像是在发呆，又像是放空。

    &esp;&esp;直到男人将掌心覆盖在自己的脸侧，冰凉的湿润度提醒她，原来她在哭。

    &esp;&esp;一个只会掉眼泪的傻瓜。

    &esp;&esp;她将视线从地毯挪到他的脸上，失焦的瞳孔逐渐具像化。

    &esp;&esp;他绷紧的下颚线，紧抿的嘴唇，因为担忧而皱起眉头，以及可能是被传染的…微微发红的眼眶。

    &esp;&esp;她看到他眼底氤氲一撇水雾，和那份明确的心疼。

    &esp;&esp;申屠念无声笑了笑，这也是个傻瓜，看到别人哭会跟着伤心的，不是傻瓜又是什么。

    &esp;&esp;“对不起啊。”

    &esp;&esp;每次都拖你下水，真的对不起。

    &esp;&esp;这是她今晚的第二句抱歉，赵恪叹了口气。

    &esp;&esp;“为什么道歉。”他的声音有些颤，类似哽咽的音色。

    &esp;&esp;申屠念没回答，好像说什么都不对的时候，只能道歉。

    &esp;&esp;“不必道歉。”他替她回答了。

    &esp;&esp;“知道申屠念这叁个字对于赵恪意味着什么吗。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问过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始终找不到准确的答案，原因可能很复杂……

    &esp;&esp;我没办法把你和任何一样事物作比拟，你是唯一独特的那一项，我曾试图推翻这个事实，但没用，最终不得不服从自己的内心。

    &esp;&esp;如果玩一个关键词游戏，申屠念在赵恪的世界里，永远置顶，绝对合理，并且拥有最终解释权。

    &esp;&esp;所以，不需要感到抱歉，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esp;&esp;申屠念一直觉得赵恪说话很绕，尤其在她因流泪而脑袋发懵的现在，理解能力比平时差一大截，那些绕口令一样的字眼听得云里雾里。

    &esp;&esp;“意思是，我很重要？”她稍微抓住了重点。

    &esp;&esp;男人放软了眸光，指腹温柔拭去她的泪水：“意思是，我爱你申屠念。”

    &esp;&esp;他一句无预兆的告白，惹得少女眼底的愁绪减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羞涩和心跳。

    &esp;&esp;怎么形容呢，有被撩到。

    &esp;&esp;不是没听过他说这叁个字，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让申屠念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