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尊严被踩在地上

    那边接起电话，有温润的声音传过来。

    赵正义便以乡下几家的话事人自居。

    回到家里，他放松下来，才感受到疼痛。

    “也怪你们，这件事本来就是老六的过错，你和老二从开始调节的时候，就不应该想着事情能蒙混过去。老三家媳妇的脸是重伤，有法医的鉴定，你们不懂法律嘛，这是要判刑的。”

    赵正伟也觉得有些疲惫，他揉揉眉心，摆摆手说：“你们都先回去，我和老五商量下。”

    赵正伟一直住在市里。

    赵鹏回家后，张亚丽看到他的手，心疼的直流泪。

    赵鹏惨然一笑，“妈，若不是有很重的刺激

    “只能先和老五商量商量。老三别人的话都听不进去，老五的话应该能听听，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还是尽量不要再激化。”

    爸，你说对不对。你想想，就赵家这些人，他们除了祸害我们家，对我们来说还有什么其他帮助嘛，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人，我们家日子不知道要好过多少，你想想，这些年我们所有的不幸，哪件不是因为他们而起？”

    只剩下赵正义和赵正伟两人。

    “大哥……”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种不认可，而是脸色平和，证明他能听进去赵鹏的话。

    “你也回去，最近老实点，不要再去老三家找麻烦。你看看鹏娃那个样子，你要是再惹他，说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海海和敏敏还小，千万不要让事情彻底无法转圜。”

    ……

    父亲在炕边上抽烟，听到一脸尴尬。

    要是我们一直软弱下去，那他们根本不会将我们真正当成人看，现在是你受伤，我们是受害者，不是罪人。他们要真解决问题，就应该有解决问题的态度。既然没有态度，那我们也不需要把他们太当一回事。

    赵正富夫妻，李云霞等都离开房间。

    赵正伟打断他的话，“你们就想着我，一直不安分，我现在还在位上，能遮一些，要是那日我不在，就你们这些行为，村里都不好混下去。”

    “不说这个了，”赵正伟疲惫更深几分，“把老五的电话拨通吧。我先和老五通通气。”

    小心翼翼打开布条，发现里面竟还有很多细小的玻璃碎片没有拿出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在灯光下轻轻用毛衣签子帮他挑着。

    “那你也不能将茶杯砸碎，这样会伤到自己。”

    “我看难，三哥还好说，鹏娃那个娃有点难搞。”

    第一次没拨通，他又拨了一次。

    心里更不踏实，却也不敢再纠缠。

    小心翼翼地对赵正伟说：“大哥，你现在要和老五通话嘛？”

    赵正义点点头，将固定电话的分机抱过来，拨通电话。

    很多渣子都埋在肉里面，没挑出一个，赵鹏就疼得龇牙咧嘴。

    李云霞没什么文化，听不懂全部的意思，但也理解赵正伟让他消停些。

    “当时不是想着……”

    “你还胡说，玻璃要挑不完，手心就会发炎。你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呢，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不知道嘛？”

    “鹏娃？”赵正伟正想这个问题呢，顺势也说：“我记得鹏娃以前不是这个样子，那娃人面前都不怎么说话，挺老实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父亲默默抽烟，没有说话。

    现在赵青阳的未来就押在赵正伟身上，如果惹他心烦，撂挑子不管，那赵青阳就是真正的没有希望。

    “我也不知道啊。”赵正义挠挠头，很苦恼。

    “四哥。”

    不过在家里，他也不需要特意去遮遮掩掩，装坚强。

    赵正义关上门，在八仙桌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给我拨下老五的电话吧。”

    爸爸妈妈又不会嘲笑他。

    并且也是这样认为。

    疼，那就喊出来呗。

    “我知道呀，”赵鹏笑呵呵地说：“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这样做。妈，你想想，为什么我们家明明不占别人便宜，却总是被他们欺负，就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我们家里人脾气软，好欺负。

    “妈，你掉什么眼泪呢，这就是一些玻璃渣子，没啥的。要说疼啊，还没有爸用皮带抽我屁股疼。”

    赵正义小心翼翼地询问，所有兄弟间，他和赵正伟的关系最密切。

    李云霞还不愿意走，喊了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