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身体的手缓缓握紧拳,他视线避开文斯的脸,替他解开了安全带,然后从两个座椅中间跨去前面的驾驶位。
    车子陡然发动的声音猛地划开这空间里过于沉寂的氛围。
    后面有干衬衣,穿上吧。闻礼说。
    文斯狼狈地坐起来,勉强从车子转弯的方向,辨明这是正往地库的那条路走。
    他在暗处摸索被扔在车座下的湿衣服,想要直接套上,没事,很快就能到家,我先
    别穿那件。闻礼沉声打断。
    文斯垂眸,好像手里的衬衣确实已经被撕坏了,他只好从后面找到备用的干衬衣,而至于裤子哎,只能将就一下。
    车里空调是开着的,所以就算湿哒哒黏着暂时也不会觉得太冷。
    两人都不说话,尴尬的这一程过去,车子终于在地库停下,闻礼却没熄火,也没回头看文斯,只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先上去。
    文斯正要开门的动作一顿,闻礼已经下车,往电梯厅方向快步跑去。
    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觉得这样一起上去会被同楼的邻居看见?
    可闻礼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件长呢子风衣。然后打开车后座的门,将那件衣服不由分说披在文斯身上,但还是没对上他望来的目光。
    闻礼退开几步,到前面拔掉车钥匙,转身正要走,文斯突然反应过来,快速下车拉住了闻礼的胳膊。
    闻礼身体一僵,文斯身上披着的大衣滑落下来,他察觉到,帮他捡起来,单手替他重新披上。
    文斯靠了过去,你自己身上还湿着,就不怕感冒?
    闻礼没说话,文斯单手环住他,感觉湿透的衬衣冰冰凉凉的,地库比外面还要冷,他将大衣分给他一半。
    走吧,回家。
    **
    淋成了落汤鸡,到家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
    闻礼开始还让文斯先去洗,文斯只觉得弟弟这会儿大约受刺激了,真是傻。
    又不是只有一个浴室,谦让什么?
    但闻礼还是看着文斯进去,自己才去快速冲了个澡。
    文斯洗的并不慢,可当他出来时,闻礼正穿着浴袍站在阳台抽烟,已经抽了三分之二。
    这还是文斯第一次见他抽烟,而这支烟抽得很凶,就见那指尖火光明灭,烟雾便接连逸散。
    纵然男人抽烟的画面称得上迷人,文斯还是果断走过去关掉窗户,头发还湿着,站在这儿吹风,是真不怕感冒?
    闻礼眼睛看向窗外,拍拍不喜欢烟味儿,关了窗你也会抽到二手烟。
    那你不抽不就行了?
    文斯将闻礼指间的烟头抽走,摁灭扔进了垃圾桶,你怎么不敢看我?做错事了心虚?
    闻礼没能答话,仿佛默认这个答案。
    他非常不喜欢文斯和季明景在一起,季明景绝对不普通,无论文斯的昏迷和苏醒是不是同他有关,都令闻礼感到强烈的不安。
    如果季明景真的要将文斯带走,他到底有没有反击的余地?闻礼第一次痛恨自己无能。
    但他更痛恨刚刚一时冲动下的自己,简直像个禽兽!
    文斯叹了口气,坐沙发去,我给你吹干。
    说完转身要去浴室拿吹风机,嘴里忿忿道,再像刚才那样把水弄我脖子里,你就等着跪键盘吧。
    闻礼却突然从后抱住了他。
    你不生我的气?
    这句话问得,仿佛风骤雨疾后那朵小心翼翼、犹豫有要不要展开的花,全然没了当时摧折枯朽的魄力。
    文斯无奈,在腰间手背上轻拍了拍,你如果再不吹头发,我就真要生气了。
    **
    闻礼坐在沙发上,文斯站他后面替他吹头发,拍拍就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它有点害怕吹风机的声音,所以不敢靠过来,就那么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坐起地观摩。
    文斯笑它胆怂,干嘛探头探脑的,要不要我给你也吹吹?
    拍拍一溜烟躲进自己的小房子里,再不往这边瞄了。
    吹完头发,文斯满意地看自己弄出来的处女作造型,我这还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呢,好了,该睡觉了。
    睡觉?可现在的时间
    闻礼走到主卧门口,又回头看文斯。
    文斯关掉客厅的大灯,外面雨不住,边墙几盏橙色小灯映着他漂亮璀璨的眼睛。
    看什么啊?快去睡,晚安。
    晚安闻礼表情有些复杂,正要走进房间,忽然听见文斯在后面问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他起初笑得狡黠,视线与闻礼回头望来的目光相碰,稍往右侧飘移,似乎想要躲闪,又不完全逃开。
    脸却隐约红红的,衬着眼角的睫毛忽闪。
    而后轻声像是自语道,嗯好像最近,都有晚安吻吧?
    作者有话要说:斯斯(脸红懊恼):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
作者(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