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操献给谁。
小刚吟了一首《春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
夜半呻吟声,姑娘变大嫂。
我受过高等教育,当然不肯轻易认输。所以我出了个上联,只要小刚对出下
联,我就干拜下风。
我的上联是:月经带,月月带,越带越经带。
这是个千古绝对。小刚一肚子大粪,根本没法对上来。眼看他就要认输离开,
把这个女孩让给我时,小婷来了。
小婷的眼睛有点肿,她说:「我怀孕了。」
我无话可说。我很健康她也没有生理问题。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的冷漠让小婷很愤怒。她扬着拳头说:「你毁了我。你是个禽兽!」
这句话我以前就听过,很耳熟很亲切。
她又说:「我恨你一辈子。」说这句话时她似乎又变得平静了。说完,她扬
厅夜总会。小军看见小婷
在那里面当坐台小姐。
顶着大雨,我立刻连夜奔进了那家歌舞厅。看到小婷时我几乎不肯相信自己
的眼睛。她穿着件女孩最隐秘部位都一望无余的白短裙,侧身坐在一个老得可以
做她父亲的男人腿上。那个男人肥胖丑陋的大手,正在小婷已经不能再短的短裙
下肆意乱摸。
小婷撒娇地说:「赵老板,你坏死了。」说完,她看见了我。
那一刻我以为小婷会哭泣。可是她没有。她向我笑了笑就继续让那个老男人
乱摸。
我哭了。我知道我真的把小婷毁了。
我冲过去,拿出身上全部的钱摔在那个老色鬼的脸上,告诉他这个小姐今晚
我包了,然后拉着小婷冲了出去
我把小婷拉到大雨中,我质问她:「你还记得《牛虻》吗?」
她哼了一声,说早忘了。
雨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也冲掉了小婷脸上厚厚的化妆品,他终于又变得纯
洁而楚楚动人了。
我带她回到了我的住所。单位已经给我分了一套房子。
窗外雨不停地下,像为几千年人类悲哀哭不尽的眼泪。
小婷点燃香烟,给我讲了她这两年的生活。在第二次高考落榜后,她心灰意
冷。再加上怀上了我的孩子,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所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
知的。
她打了胎,然后在几个地方上过班,最后在酒吧做起了小姐,自然而然地经
过了从不卖身到卖身的过程。我对她说:「记得我的话吗?我说过,我把你毁了,
所以我要负责你一生一世。」
她冷笑一声,说:「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婷了。现在的我不再单纯幼稚了。
我再也不会去相信这种你们臭男人说出的鬼话啦。」
她起身要走,临出门前又转过头留给我她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如果想嫖妓就
给她打电话,她收我半价。
我想追她回来,可是我做不到。
她的确已经不再是小婷了。
透过窗户,我看到她在楼下的雨中站了一会,任由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身
体。我想她一定在哭。我觉得如果我冲下楼在雨中拥吻她,那么我们一定会重归
于好。
但是我错了。
就在我想但还没有冲出门时,我看到小婷转过脸恶狠狠向我这栋楼吐了口痰。
那一刻正好一个闪电,雷电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夜空,也叫我看到了小婷充满
恶毒怨恨的眼睛。
她是非常恨我的,我肯定。她的眼睛像恶魔像泼妇像毒蛇。过去那种九寨沟
海子式的宁静清澈已经彻底地消失了,没有了。
我觉得很害怕。一声闷雷之后,我坐倒在地上。
我把小婷毁了。
我托小军照着点小婷,小军在那些夜总会舞厅很吃得开。小军说:「一个婊
子也值得你这么上心。」
我听了这话真想揍他,但估计打不过也就算了。
从那以后,我也见过几次小婷。我约她出来,她都拒绝了。她说如果我要嫖
她就到她们的夜总会去。
为了见她,我也只有去嫖她。有时我一个人去,有时我和小刚一起去。
记得那一次我和小刚一起嫖完她后,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我的身体还和原来
一样棒。说话时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劣质香水味道,早已没有了学生时代淡淡的
桂花香气。
再后来,小婷死了,自杀。
我知道,她的腐烂是从灵魂深处开始的。她曾经是个很有理想很纯洁的女孩,
身上曾经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她也曾经为了《牛虻》而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