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试探秦霄一番,问道:“既然秦国有此大难,不知少良造打算如何帮寡人解除困局?”
秦霄不知道的是。
嬴稷的性格就是如此。
嬴稷在叫出秦霄名字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觉得别扭,语气有些古怪:“寡人翻过族中记载,祖父有言,若你重新回来,必是我秦国遭遇生死危机之时?”
“呵呵呵……”
直接将嬴稷逼到墙角,若是拿不出王炸来接,这局就算胜负已分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经过甘茂这么一打岔,御书房中有些僵硬的气氛又突然活跃了起来。
但可惜,秦霄并不会读心术,光从两人之间的眼神互动,只能往自己当初在秦献公面前放的嘴炮上去猜。
但下一刻,嬴稷很快反应过来。
但秦霄很受不了这种交谈的方式,干脆一上来就扔出四个二。
甚至于,因为笑得太假,反而带有一种讥讽的意味:“伊阙之战、五国伐齐、鄢郢之战、华阳之战、长平之战。五场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人规模的大战打下来,即便秦国三代积累,国力强盛,又能剩下几分底蕴?我来此,便是为你们解决这个麻烦。”
按照商鞅的建议,秦霄本来应该是和嬴稷互相反复试探,暗中用言语交锋,到占尽上风的时候,才图穷匕见。
后者同样望向秦昭襄王。
想必是自己当初和嬴渠梁提起过宣太后的事,所以他留下了后手?
“我当初有没有和秦献公说过秦二世而亡的事来着?”
听了秦霄的话,嬴稷心脏猛地跳动一下,隐隐发疼。
但嘴角的弧度却像是用尺子丈量过一般,给人一种假得不能再假的感觉。
猜测的方向就错了,自然而然,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秦昭襄王眼中露出异样的神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樗里疾。
“说生死危机倒也不全对,但确实有些小麻烦。”
秦霄回忆了一阵,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当时谈话的内容又太多,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但所谓的天外之人,是否真的像自己的曾祖、祖父说的那样,确实是秦国最亲密的盟友,还是别有用心?
秦霄面带微笑。
秦霄并未回答嬴稷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看在连公和嬴渠梁的面子上,这次帮忙,我可以给你们打个折。但代价,秦国还是要付的。钱粮我不需要,就拿人才来弥补吧。”
甘茂忽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道:“先王曾有密令,命数位托孤大臣秘密诛杀宣太后及其党羽,老臣也在其中。有先王密令在手,老臣何以恐惧向寿、公孙奭那等鹰犬之辈?!”
虽然因为“祖上记载”的缘故,嬴稷相信了“天外之人”的传说。
“两百年后……”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韩、魏两国攻秦,他亲自下令,让白起率兵阻击,战场的位置,就在伊阙!
但让秦霄奇怪的是,这两人脸上,似乎都没有露出什么太过意外的神色。
若是秦霄知道他们两个心里的想法,必然会生出很多联想。
若是真的有五场数十万、上百万规模的大战,以秦国的国力,确实是难以支持。
在这件事上,嬴稷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是在给自己强行辩解,甚至把“先王密令”都拿出来了。
秦霄思索了一下,立即想明白,甘茂口中的“先王”,必然不是嬴稷的哥哥秦武王,而是他父亲秦惠文王嬴驷。
虽然说这个情报的价值不大,但却也解开了秦霄的一些疑惑。
这会不会是对方得到这个消息,故意编造出后边的内容来欺骗自己?
这就是宣太后比历史上早死了许多年的原因吗?
樗里疾心里的想法是:“嬴氏一族千年重担,将在两百年内完成吗?”
倒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伊阙之战!
“秦……霄。”
秦霄计算了片刻,不太确定地说道:“大约两百年后吧。”
“先申明,我虽是来帮秦国,但却也不是没有条件。”
“汉朝太史公司马迁所著,成书时间……”
听到秦霄的说法,嬴稷并未动怒,而是
最重要的是……
也就是秦孝公嬴渠梁的儿子。
不过,秦霄根据自己的性格推算了一番,有些不太确定地在心里嘀咕道:“应该是说过的吧?在历史人物面前装逼这种事,我当时应该会很喜欢干……”
“哦?”
这样想来,秦霄就能理解了。
想到这,嬴稷的目光中就开始带上了几分怀疑的神色。
但表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飞快地思索着秦霄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秦昭襄王的心理活动是:“两百多年后便没有秦国了吗?看来,那件事应当是已经完成了,只是不知道是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