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安顿

    “只有那五个调皮蛋才是真正的学徒，别的都只是普通学生…就学点通用文字和在社会里谋生的技能，”罗伊故意邀请道，“如果你感兴趣，偶尔兼职个老师如何？为他们讲一两节课？”

    但至少也该让兄弟们开阔开阔眼界。

    一身紫色的蕾丝长裙，盛装打扮的女术士，正单手撑着下巴，带着一抹完美的笑容，向他们投来注目。

    尽管还在上午，灯火辉煌的大堂里已经坐了三分之一的客人。

    “但我希望你学会那些知识后，不要外传。”柯恩看向他，脸上带着一丝恳求。

    仿佛他是什么大人物，连带着对自己这个下巴生着几颗痘疤，完全陌生的同伴也客客气气。

    长长的队伍川流不息，巨大的城门仿佛不停吞吐猎物的巨兽之口。

    院子里的柯恩看到这温馨又滑稽的一幕，脸色羡慕，

    嗅了嗅她秀发里馥郁的玫瑰香气。

    柯恩木板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意动，他想到老师临终的嘱咐，狮鹫派下一个传人，也许要落到高文之家里。

    丽塔·尼德冲他勾了勾手指……

    “刚才蹲在窗台下偷听，很舒服是吧？你们喜欢蹲下？”杰洛特走过去，冲他们僵硬一笑，“现在我成全你们，全部都有，爬上木桩，一人三百个下蹲！卡尔一千个。”

    但随即，心头一股更深沉的哀伤涌了上来，“以后再说，罗伊，咱们先去去歌舞厅？”

    大部分兄弟会成员并非法源，只能学习双重法印，大概只有杰洛特能掌握“吼”。

    “求之不得。”罗伊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他为老凯尔达血战一场，归根究底，狮鹫派秘法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仿佛他们是什么知名人士。

    “饶命啊，杰洛特…”

    “这么多学徒，实在了不起。”

    三人迅速离开了高文之家。

    ……

    一部分居民目光锁定在猎魔人身上，嘴里嘀嘀咕咕什么“下水道屠夫”、“黑与白的守护者”、“人贩子杀手”等等莫名其妙的词语。

    罗伊迟疑着，点头。

    “等伊格赛娜安定下来…我也该实现凯尔达老师的承诺，把《影之书》借你浏览。”

    穿过赤杨丛、走过修整过一遍的铺满鹅卵石的郊外小路。

    但他打定主意，以后慢慢让柯恩改变想法，心甘情愿把狮鹫派秘法贡献出来。

    直接放行。

    当某一天，诺城人把模仿猎魔人当做一种时髦，那才叫真正的大功告成。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丽塔·尼德从餐桌上取了一枚生蚝、纤细的食指和中指拿起一片柠檬、往生蚝上挤了点柠檬汁

    “珊瑚，难怪没在学校看到你，今天怎么会到歌舞厅来看戏？”罗伊在她身边的凳子坐下，自来熟地往鲜嫩的鳟鱼肉撒了一点盐。

    旁边罗伊见状莞尔笑道，“这群孩子大多数时间很听话，就是精力过分旺盛，偶尔会淘气一下。”

    但大多数都保持着理智的克制，或者善意的好奇。

    ……

    然而还是躲不过猎魔人导师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罗伊也注意到柯恩的惊诧之色，但他没解释。

    顺便侧身欣赏舞台上的表演——正好是关于猎魔人的一出戏剧，猎魔人接下了永恒之火的委托，开始铲除诺城的人贩子。

    当然也有人脸色不善。

    罗伊目光扫过一楼大厅，再到二楼的贵宾席，豁然一凝。

    诺城歌舞厅。

    他心头咯噔一跳，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介绍了一番两个同伴。

    而柯恩和伊格赛娜坐在他们对面，目光往两人身上一扫，默契地相视一笑，开始享受起丰盛的午餐。

    灿烂阳光下。

    猎魔人的征途还任重道远。

    然而罗伊却从她的笑容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丝隐藏得极深的幽怨。

    以维瑟米尔和凯尔达的老交情，都没能学到狮鹫派秘法。

    在别的城市，守卫们但凡见到背负双剑的猎魔人，都会上来盘问一番，没有什么好脸色。

    ……

    宽敞整洁的大理石路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偶尔朝两名身材高大的猎魔人投来一瞥，却不像别的城市那般，充满鄙视和唾弃。

    ……

    一手顺势挽住她的柔软的细腰。

    令柯恩不解的是。

    柯恩转过头，看了一眼在铁匠铺，炼金室，菜园子，教室里忙碌的猎魔人和一张张天真的脸蛋儿，神情恍惚，“猎魔人兄弟会真做到了…”

    柯恩见到了一系列非比寻常的现象。

    自己不过花了几天功夫，就得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该奢望更多。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诺城永恒之火的守卫们居然对身边的罗伊毕恭毕敬。

    从诺维格瑞南门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