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堂角落的休息区里的沙发上凸着一团衣物,似乎有个人。
那人身上盖着毛毯,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脚从毛毯里伸出来耷拉到地上,软呢帽扣在脸上。
“不会是死了吧。”林岑岭皱眉,想想游戏的套路有点害怕。
“我去看看。”夏凡亚示意林岑岭呆在原地,自己往休息区走。
还没走到那人跟前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夏凡亚凑近推了推那人,想试着叫醒,那酒鬼挥手拍开夏凡亚的手,嘟嘟哝哝骂了几句,翻了个身,卷着毛毯把脸朝向沙发背。
林岑岭远远看到人动了,放心地走过去,马上也闻到了酒精味:“是不是喝醉了?”
夏凡亚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说:“这人刚才翻身时候掉下的。”
一个破旧的钱包。
林岑岭从里面翻出一张名片,上头写着:约翰·但丁,私家侦探。
塞钱的那一层还夹着一封皱巴巴的信,大意是说由于圣诞假期警方缺少人手,这位名叫约翰·但丁的大兄弟是警方推荐来调查卡尔曼夫妇凶案的私家侦探。
林岑岭回头看了眼休息区醉得不省人事的侦探,为天堂市的办案效率默哀了3秒钟。
“钱包里有线索吗?”夏凡亚问。
林岑岭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台,灵机一动:“不是线索,但这是重要道具。”
“您好,请问两位是要入住酒店吗?”手按铃呼叫来的前台接待员对于这么恶劣的天气竟然还有来客感到吃惊。
“不是。”林岑岭掏出名片和那封皱巴巴的介绍信说,“我们是警方安排过来调查卡尔曼夫妇案子的。”
“哦哦,对,我们也接到了警方的电话。”接待员恍然大悟,“我马上叫我们值班经理来,他会陪同两位去出事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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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是天堂酒店的值班经理艾迪。”艾迪脸上带着服务行业标准的假笑,“两位圣诞节还来调查案件,真的是很敬业啊。请问哪一位是约翰·但丁先生?”
“您好,艾迪先生。我是约翰·但丁。”林岑岭面不改色,继而转向夏凡亚,介绍道,“这位是夏……洛克先生……”
夏凡亚:“……”
艾迪嘴巴微张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假笑:“久仰大名。那两位想从哪里开始调查?”
“我们能先去看一下案发现场吗?”林岑岭问。
“当然,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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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店有监控吗?”电梯门关上,林岑岭问艾迪。
“大堂有,其他地方没有,我们酒店很注重保护客人的隐私。尤其是卡尔曼夫妇住的那层,基本只租给熟客,所以没有装监控。不过……”艾迪抖了抖手上的房卡,“每层楼房卡的刷卡记录都是可以查到的。”
“所以卡尔曼夫妇那晚是几点回的房间?”林岑岭问。
“卡尔曼夫人先回去的,大概11点多,卡尔曼先生好像回了趟剧院,再回来时已经凌晨1点多了。”艾迪说。
“那么晚了卡尔曼先生为什么要去剧院?”林岑岭问。
“为了圣诞夜演出的事情吧……剧院也是流年不利。以前他们圣诞夜的Diva K演出可是我们这儿圣诞节吸引游客的重头戏了,结果凯莉上吊自杀了。现在又是剧院的主人夫妇出这种事……”艾迪叹了口气,“看样子剧院很快就该关门歇业了。”
叮一声,电梯停在7楼。
“右手边最靠里的那间就是卡尔曼夫妇住的605了。”艾迪在前边带路,“他们为了方便管理剧院,长租下了那个房间。”
林岑岭跟在后面,路过601的时候问:“听说那晚601和602都住的是你们酒店的员工?”
“哦,对。”艾迪偏头应了声,“那是年终员工福利。”
“住的是哪两位?”林岑岭问。
“602住的是清洁女佣南希,601是酒保克里斯。”艾迪回忆道。
“克里斯是你们2楼餐厅那个女酒保吗?”林岑岭想起昨天那杯巧克力牛奶。
“对啊,我们酒店就那么一个酒保。”
“她们俩人对卡尔曼夫妇的凶案知道点什么吗?”
“南希就是发现卡尔曼夫妇尸体的人,吓得不轻,现在在医院住着呢。”艾迪到了605门口停下来等着,“克里斯和南希那晚都是晚班,卡尔曼夫妇死的时候,他们还在上班,有记录的。”
“那603和604的两位客人呢?”林岑岭问。
“603的柯尔先生是剧院的经理,那天晚上在对面剧院工作到很晚,房卡记录显示他是凌晨3点多才回房间的。”艾迪刷开605的房门,把着门示意两人先进屋,“604的库诺先生是个作曲家,他说他那晚一整夜都在作曲,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门一开,林岑岭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赶忙捂住口鼻。
“哟,过了一天了味道还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