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偶爾整日不回家,他便獨立照顧自己起居,見到謝爾頓來訪很是高興,連忙招呼。
從言語中隱約得知,他並非謝爾頓同鄉,而是同屬教會底下的聖戰軍團,幾年前對方在戰鬥中因掩護謝爾頓而失去一手一足,保得性命後從軍團退役,謝爾頓出於感激之情最常來拜訪,給他留下最多的糧酒錢財,也只有與他談天時才真正能暢所欲言並嶄露笑容,因此他們在此停留較長時間。
道別時天色已暗,街上昏暮黯淡,少數人門口點起掛燈,指引外出的人回家,天色盡暗則油盡燈熄。
謝爾頓還與站在門口的戰友臨別敘話,凱伊在他身後乖巧等候,此時聽見後頭傳來腳步聲,與一句呼喚:「大哥,我回來了,家裡有客人?我有買燻肉要不要一起吃?」
三人同時回頭看向來人,謝爾頓與戰友對其很是熟悉,唯獨凱伊看清他時卻驚呼一聲往後退,那人竟是自己初來乍到那晚遇見的治安官!
治安官看見凱伊頓時愕然:「是你?」
「不不不你認錯人了!」凱伊說著拉過謝爾頓手臂撒腿往街上跑,謝爾頓不明就裡,但見凱伊神色驚惶,便陪著他轉身奔跑。
「等一下!」治安官把燻肉遞給兄長便緊追在後,三人在昏暗的街道上奔跑追逐,到一轉角,謝爾頓摟過凱伊轉入小巷,藉著曲折離奇的小路與城鎮密道,兩人躲在一處狹小且堆著廢棄物的巷尾旮旯裡。
由於位置狹窄,凱伊不得不緊貼謝爾頓,上身伏在他胸前。謝爾頓則伸手將他摟近,不讓他身形露出遮蔽物以外。
體力不怎麼樣的凱伊兀自臉紅輕喘,額頸冒汗,謝爾頓聽外頭沒有治安官追來的聲響,便鬆開手,詢問道:「你為什麼躲他?」
凱伊心裡糾結:「我該怎麼說?我來這座城的第一個晚上就被他強姦了?那可是他摯友的親弟弟,他會信我說的話嗎?」遲疑半晌,便簡短說:「我剛流落到這座城的時候被他當成是可疑人士抓起來,我趁他不注意逃出來,之後就到了城外旅店」
「如果是這樣我替你說清楚。」謝爾頓說著要走出小巷,凱伊連忙阻擋:「不用特別跑這一趟,謝爾頓大人!您以後有機會再轉告他哥哥就好您呃天色不早了,您還有要去的地方嗎?」凱伊說著把視線移向謝爾頓身上的錢袋行囊,看著還有不少錢糧,不知是否還有沒送完的故友。
謝爾頓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錢袋,隨後抽出道:「沒有了,剛剛已經是最後一個,這些是要付你的酒錢。」說著將剩下的錢財整袋遞給凱伊。
「給我的?」凱伊打開一看,這可比酒錢多出太多,忙說:「這太多了,整座酒窖的藏酒都不值這麼多!再說您其他錢財都發送完了,自己不留點在身上嗎?」
「無妨,我有食物就足夠過冬。」謝爾頓盤點剩下的食物,整理身上裝備,逕自走到巷道上,隨時準備離開。他轉頭問凱伊:「除了旅店,你還有其他去處嗎?」
凱伊神色驚慌,為了不和對方分開,索性豁出去:「謝爾頓大人,我真的沒有其他去處了,我見您義勇雙全,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您給我的這筆錢就是買我都夠,不如讓我成為您的僕人,讓我在身邊服侍你,也好報您救我於危難我的恩情。」
「不必,我不需要僕人。」雖是兩全其美的辦法,但謝爾頓果斷一口回絕,正色道:「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別把自己看得那麼低,能抬頭挺胸生活就抬頭挺胸,不要把尊嚴丟得那麼乾脆。」
凱伊內心暗罵髒話,但還是在腦中重新整理說詞,忍著脾氣言語真摯道:「謝爾頓大人,能作為像您這樣英雄的僕人,怎麼能算是丟棄尊嚴呢?今日我在危險之中,這麼多身材高大健壯的人圍住我,若沒有您相救,我可能今早就被弄死在那裡。在旅店裡,你也不因我困頓時的營生鄙視我,還仗義相助,陪我售酒、替我詢問住處、帶我逃離懼怕的人,最後還饋以錢財,如此高義,當世難出其右,使我心生嚮往,感懷至深。對我來說,您就是我流離顛沛命運裡難得的港灣,是這個殘酷黑暗的世界唯一閃現的光明。我相信能遇上你是神的旨意,我願意做您忠心的僕人,為您排憂解勞、赴湯蹈火。如果我有一頭長髮,我也願意跪下來以香膏為您濯足,以長髮為您擦拭*,成為您至死不渝的追隨者」
謝爾頓本來還想拒絕,但聽到「神的旨意」時不由得心下動搖,稍早奇事確實難以解釋,又想凱伊孤苦無依,生得過於漂亮卻毫無反抗之力,放哪都危險,自己就這樣一走了之,對對方來說無異見死不救。當下思慮再三、兩相權衡,又經反覆思量、斟酌定奪,最終嘆氣道:「好吧只不過在我身邊過得可不輕鬆,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的!不管什麼困難我都接受!」凱伊激動之下張臂抱住謝爾頓,一副死不肯放的樣子。謝爾頓只覺彆扭,但巷道裡空間狹窄,貿然推搡只怕磕碰危險,無奈之下才拍拍他背後說:「夠了,天色不早,趁還看得到路趕緊回去吧。」凱伊這才聽話放手,卻仍滿臉堆歡,止不住笑容。
兩人正要出巷,一隻冬季常見的魔化小黑鼠忽從兩人面前跑過,來回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