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慈回到家里已是中午十二点。
江叔居然失约。何靖一副了然模样,可能是你爸临时有事叫走了他,我送你回家。
她担心跑车过于惹眼,何靖用那台川崎把她送回半山。蒋慈下车后摸了摸车头,我在美国的时候跟人比赛了。
机车比赛?何靖挑眉,没想到异国他乡蒋慈胆子更大。
是啊蒋慈得意地笑,我跟那个车队的队长比赛,我没输。
赢了几秒?
也没赢。
何靖被她逗笑,看来你没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当然。
发挥出来就输了。
蒋慈捏紧何靖下颌,凤眼微睁,你再讲一次?
何靖抓住她的手掌,轻吻手背,不讲了,你回家吧。
蒋慈点头,你回去小心点。
阿慈,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蒋慈眉心轻拧,我能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是我啰嗦而已。
何靖看了眼手表,估算着平头是否已经把人带到。
蒋慈见他一副心急要走的神情,你赶时间就走吧,我回去了。
她转身迈步,才走远两米,何靖突然叫住了她。
阿慈
蒋慈回头。正午烈日当空,炙热灼人。她面前的何靖却一动不动,长腿跨地。刘海轻覆额际,眼神一如既往,深情温柔。
他缓缓开口,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吃海鲜粥?
何靖眼见她露出甜蜜笑容。沉溺过无数次的目光皎洁清澈,时嗔时怒,时笑时恼,令人盼望珍藏一生一世。
等我电话。蒋慈想了想,很快,好不好?
何靖紧抿的唇弯起,好。
蒋慈真的转身走了。过高的地面温度烘得全身发热,她走得比平时要快,三两步便赶到家门口。还习惯想马上回房开窗,结果在玄关便听见机车远去。
蒋慈心头一怔。
没想到他真的那么着急,连等她回房都不愿。
小姐,怎么没让江叔送回来?佣人阿芬开口打断蒋慈的出神。蒋慈抬头,不知道是不是爸那边有事叫走了他。他没按约定时间来接我,所以我自己回来了。
可能是堂口太忙吧。阿芬想起蒋兴交代,小姐你先回房休息,我问下二爷几点回家,午饭很快就好。
蒋慈点头,你顺便跟我爸说我回到家了。
你们抓了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清楚。江叔嘴角撕裂,血迹干涸在短短胡茬上。白衬衫又皱又脏,被铁链绑住的手腕与肩齐高。
脸色冷静,果然是蒋兴身边久经风雨的人,临危不惧。
每一个来这里的,都是这句台词。平头嗤笑。
江叔语气平淡,我这么多年都只是个司机,无欲无求,二爷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十几年前他去泰国的时候只带了你和廖胜老爸,结果廖胜老爸死了,你毫发无损。平头坐在铁椅上,身体前倾,什么司机有你这种水准,枪林弹雨下做到全身而退?
我运气好。江叔冷笑。
平头吐出白色烟圈。四面高墙彻底阻隔外界,一盏小小黄灯映出满室残乱,那这次怎么老马失蹄,不走运被我抓到?
江叔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们利用蒋小姐,二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深觉内疚,担心蒋慈被同学哄骗后会遭遇不测。
平头见他态度松动,挺直腰骨往后倚着那张四四方方的木桌。
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家里人想想啊。平头把烟从唇边夹开,你老婆40出头,卖去做鸡也能帮我们赚几年钱。
何靖做了大佬之后,连手段都这么卑鄙无耻。江叔眼中充满不屑,语气坦荡,做我们这行早就预了有这一日,她命不好,怪不了谁。
看来半路夫妻果然靠不住。平头碾熄烟蒂,眼皮轻抬,露出深琥珀色瞳孔,在暗黑室内幽幽如烛。
听说澳门浸信的学生,成绩都还不错。平头从桌上拿过一本薄薄作业翻看,特别是这位江咏泉小朋友,连字都写得比别人工整。江叔,教子有方啊。
扑街!你敢碰我儿子,我要你全家陪葬!
江叔拔高音量,扯动间铁链哗啦作响。
平头随手将作业本抛到身后,不好意思,我全家死光了。
室内唯一铁门被打开。
逆光视觉勾勒出高大轮廓,来人徐徐踱步朝前。
几个马仔立刻恭敬颔首,靖爷。
何靖望了眼江叔狼狈神情,转头对平头开口,还没吐出来?
快了平头起身走到江叔面前蹲下,扯住领口,没看到我们靖爷不耐烦了?还想不想参加你儿子小学的毕业典礼?仓在哪里,识相的就快点讲。
江叔喘着粗气,越过平头阴鸷眼神直视何靖,何靖,你水平真差,连我们二爷身上的一根毛都碰不到,拿我这个做司机的出气?你连倪少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