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芊芊看着一脸阴霾的严律明,了然一笑。
“这罪名都找好了?看样子,也想好该如何处置我了。”
严律明一双灰白的眼睛狠狠盯着钱芊芊,大声吼道:“孝全,去拿绳子来。”
院子里候命的家丁立刻跑走。
知道回来没好事,没想到严律明直接就想灭口。早有准备的钱芊芊袖口一抖,一把匕首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看着近在咫尺的严律明,钱芊芊想着,大不了拼一拼,冲出这个严家大院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孝全却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了。
“绳子呢?”
孝全满头大汗地指着门外,“老爷,太、太皇太后派人来了。”
说话间,何女官身穿三品官府,领着数十宫人,带着全副仪仗,捧着明黄懿旨进了院子,直奔上房。
“正好,人都在。”
何女官绕过上前作揖的严律明,径自走到堂中,两侧宫人依次摆开。
“太皇太后懿旨。”
何女官话落,人们就跪了一屋子。
“钱氏芊芊人品高洁,心灵手巧,知晓大义,当为闺门典范。哀家知道钱芊芊与其夫感情不睦,特准钱芊芊和离归家,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宁朝开国四十二年来头一份和离懿旨就出现在了严家,炸得严家人各个目瞪口呆,愣在了当场。
“钱芊芊领旨谢恩,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头钱芊芊磕得心甘情愿。
何女官把懿旨放在了钱芊芊手上,顺道扶了她起来。
“你家哥哥就在外面,去收拾一下,和他们走吧。”
正房里的剑拔弩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女官决定好人做到底了。
钱芊芊早就把东西放到粮库街去了,现在直接就能离开,却被严宝荷叫住了。
“你,你不能把严家的东西带走。”
“我身上哪来的严家之物。”
钱芊芊张开双臂,还真别说,她这一身细布软绸全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明显不是严家给她做的那些粗布衣裳。
严宝荷咬着嘴唇在她身上看了几个来回,也没找到,最后不甘的目光落在了她脑后。
“那根银簪子是我娘花重金给你打的。”
她不说,钱芊芊都忘了。
“这根簪子啊。”钱芊芊利落地把它拔了出来,上前走了几步。
这根银簪子是钱芊芊用来提醒自己不忘大仇的,现在情景已经大不一样了,她也用不上了。
不过,想来有人用得上吧。
严宝荷看着钱芊芊举着簪子走了过来,吓得退后了一步,“你做什么。”
钱芊芊上前按住严宝荷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身,又捞起她的辫子窝了几窝,用簪子固定住了,才笑着在她耳边说:“簪子就留给姑奶奶了。”
“大小姐说得对,这既是和离,有些事是要算清楚的。”
严宝荷的做派提醒了何女官,她转过身来对刘氏说:“钱氏的嫁妆也该随她一起走的。”
“这…”
哪儿还有什么嫁妆,那点子东西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刘氏一时还真不好应承。
“怎么?很难办?”何女官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难办,只是这嫁妆单子好像遗失了,我这人也病病歪歪的,一时,一时……”
刘氏捂着头摇摇欲坠,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拿不出来。
“哦是因为嫁妆单子啊,我这儿正好有一份。”何女官从袖袋里拿出了几张纸递给了刘氏,“夫人看看对也不对。”
刘氏看着那几张单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上有些东西还留在了宝坪县。”刘氏额头上的汗一滴连着一滴。
“无妨,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
钱芊芊站出来把嫁妆单子塞进了刘氏怀里。
刘氏猛地一抬头,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夫人给我折城现银吧。”钱芊芊也看着她,笑得很无辜。
何女官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样也好,严夫人你们先准备着,择日送到钱芊芊手上便好。”
说完,何女官就领着钱芊芊一同出了严家,严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串事儿打蒙了,都没顾上送她们出门。
等在门口的钱家兄弟俩见妹妹笑嘻嘻地出来了,赶紧走了上去。
终于摆脱了严家儿媳这个枷锁的钱芊芊,开心极了, “大哥二哥,我终于自由了!”
钱千智看着妹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真的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心里也高兴了,拉着妹妹朝着何女官鞠了一躬。
“多谢何大人。”
何女官笑着应了,“都是太皇太后的恩惠,有机会你进宫亲自去谢恩吧。”
钱芊芊连连点头,又同何女官说了她在粮库街的住处,谢了又谢,这才送走了何女官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