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七默了片刻,之前好像几乎都是他在挖,自己倒像个小跟班,若放他自己去也算一种锻炼吧,想了想就答应了,“那行,不要挖太多,天色晚不说,还容易累着你。”
说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将他送到半坡腰。刘新戎轻松地往前跨几步,然后回过头,看她还在原地等着,抿嘴笑了笑,姜晚七觉着像有一根羽毛在心里轻轻擦着,绵绵软软,让人不禁放松下来。确保他安全到达坡顶后,才往回走。
姜晚七循着记忆找到了那扇朱漆大门,门口一如既往地蹲着两座石狮子,着实气派。
上前敲了两下铺首,没人应,又家中力度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放下门环推了推,朱门纹丝未动。
姜晚七心沉了沉,难道这么巧,好不容易来一趟刚好赶上家里没人?努了努嘴,无奈地转身,视线却恰好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巧芸撞了个正着,吓了她一跳。
巧芸警惕地上下打量她,扫了眼她身后的朱门道:“你在这做什么?”
姜晚七拾级而下,端正语气道:“那个,我找村长有事,巧芸姑娘可否通报一声?”
巧芸没再看她,径直从面前经过,轻飘飘留下一句:“村长不在。”
说完就绕到偏门处,打算推门而入。
姜晚七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匆忙叫住了她:“那钱公子可还在家?”
“你还有脸问少爷在不在……”没想到她刚一问出口,巧芸的脸色就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差,几乎是撒气一般咬牙切齿地说完前半句,“除了我谁都不在家!行了,赶紧滚吧。”
话音未落就闪身进去,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人没见着,还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姜晚七窝着气没法撒出,只好自我纾解了一通便回家去了,想着也没关系,只要人还在,后面不愁没机会说。
姜晚七到家时没见着刘新戎,这个点想必他还在路上,便去厨房准备烧水做饭等他回来后可以吃上现成的热乎饭。她一手拿着根木柴,刚准备点火,就听到外面一声钝响,第一反应是刘新戎回来了,第二才觉着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姜晚七匆忙出去,就瞧见刘新戎抱臂蹲在地上,一边捡着散落一地的土豆,一边轻轻撩着袖子,像是尽力不让它碰到自己的胳膊,听到声响时便抬起头,正好对上姜晚七疑惑掺杂担忧的目光,立刻放下袖子,拾土豆的动作也不禁加快几分,像是被逮到做坏事而心虚的小孩儿。
姜晚七很明显感觉到刘新戎的不对劲,也没制止他的动作,只上前强硬地掀开他原先撩起的袖子,一道道青紫伤痕赫然入目,倏然令人心揪不已。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那还有些散乱的头发,像是压抑着什么问:“谁做的?”
没问怎么弄的,而是谁做的。刘新戎抽不动胳膊,只好如实说了。
又是李氏。
本来心里就窝着火,再次听到李氏二字,她的怒气瞬间被放大几倍。
“她想看我背的什么,我没同意。土豆就被踩烂了几个……”
姜晚七心沉了沉,又迅速提起来,隐隐忍着怒火道:“身上有吗?”
“……没,这点不碍事的。”
姜晚七没说话,只阴沉着脸,静默片刻,没敢碰胳膊,只拉着他手,转身快步走到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之前买的药膏。
全程她都没说话,刘新戎也不敢吭声。
第八章
姜晚七坐在炕头边,低头认真地给他上药,脸色凝重,手上的动作却很轻。
药膏的触感冰凉,唯有她指腹划过的地方炽热如炭火,明明她的手掌温度更低一些。
刘新戎挠了挠发红的耳朵,大气不敢出,脸上露出小孩对长辈的敬畏。
半晌,姜晚七涂完药膏,盖上木塞,倏然问道:“我们要不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见了我们就跑的那种?”
刘新戎听懂了,顿了几秒,然后犹豫着点了点头。
“啊?怎么教训?”
姜晚七脸上的阴霾早已散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找了一块宽大的布,中间剪了两个窟窿。
等了一个多时辰,天空已如墨倾,姜晚七带着刘新戎出门了,手里还拿着根蜡烛,本来她不想让李文跟来的,但是她怕黑。
刘新戎就跟在后面,让她觉着很踏实,蜡烛换到左手,右手拉着他往前走近两步同她稍稍拉近距离,两人摸索着走到半路,她却突然停下,小声问道:“阿戎,你可还记得李氏他们家路怎么走?”
“嗯,记得,前面路口左拐,右数第四家就是了。”
姜晚七按照指示摸索到路口,因着注意力太集中,忘了手里还拿着根蜡烛,差点吹灭了不说,还烤到了脸,倒吸口凉气,搓了搓灼痛的脸颊,而后才反应过来刘新戎不知何时把蜡烛拿了去。
她实在有点怕了,就没再要回来,任由他拿着。
等到了地方,姜晚七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都很安全后,直行,左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