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突变,毫无过渡。
从欢快到沉重不过眨眼功夫,梅瑰反应不及。
愣了好几秒才缓过来的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傅星樊揽住梅瑰的肩膀将她带进怀中:“傻瓜,干嘛道歉,这是事实,我应该早点和你说。”
梅瑰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没想到事实居然如此残酷。
不过既然开了头,就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她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爸妈也喜欢做慈善,当时我因病休学,他们怕我待在家里闷坏了,因此时常带我去孤儿院参加活动。”
“然后你师父就于千万人之中一眼相中了你?”
“哈哈哈,恰恰相反。”
“怎么说?”
排队结账的人一点一点在减少。
谈话间,前头空出了一大段距离。
后方传来催促声,傅星樊不得不带着妹妹推车走。
距离缩小,他抻长脖子扫了眼,还有十几个人才轮到他们。
他便接着说:“得病时,我才六岁半,无法好好控制情绪。”
“吃药影响身体,医生建议最好用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妈妈就开始教我画画,沉浸在线条和色彩的世界当中,能让我短暂地忘记现实的烦恼和痛苦。”
“学会之后,我连睡觉都握着画笔,没日没夜,累到画不动才会停下,所以去了孤儿院,我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更不愿和其他小朋友玩。”
“直到我看见师父现场雕刻糖果,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老人家只用了十几分钟就雕涂出了一条色彩鲜艳、活灵活现的金鱼。”
“围观的小朋友都想要,可最后我却成了那条鱼的主人,你猜为什么?”
梅瑰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听着,可说到关键处,傅星樊却卖起了关子。
胃口被吊起,她急得扯住了他的袖子:“用钱买通小朋友?让保镖出马?喊爸妈托关系?自己抢?石头剪刀布?抽签?”
她一股脑把能想到的方法全说了出来。
傅星樊摇摇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再猜。”
梅瑰鼓起腮帮,抱着哥哥的手臂,来回摇晃:“猜不到,快说嘛!”
柔软的嗓音,撒娇的语气,扑闪的眼神,听得看得傅星樊的心都要化了。
卖起萌来的妹妹简直世界第一可爱,叫人爱不释手。
一脸姨母笑的他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眉眼弯弯,温柔而宠溺地说道:“哥哥耍了个小心眼。”
“什么小心眼?”
“本来我不爱甜食,那根金鱼棒棒糖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光看都馋得流口水。”
“卖相漂亮,确实很吸引人,尤其小朋友。”
“而且师父技艺之高超、用色之大胆,让我觉得立体雕刻比二维画面有意思地多,于是我让老妈买下来,老妈却说那是非卖品,叫我自己想办法。”
“然后呢?然后呢?”
“不卖,那换总可以吧。”
“用画换吗?”
“聪明!”傅星樊竖起大拇指夸奖,“我照葫芦画瓢,整了条一模一样的金鱼,师父一看,不仅糖白给,还直夸我有天赋,嚷嚷着要收我为徒。”
你答应了?”
“没有,那时我可臭屁了,心想一个糟老头子敢拒绝我,我也得让你吃吃苦头。”
“哈哈哈……”梅瑰被傅星樊搞笑的描述给逗笑了,她松开他的手臂,擦了擦眼角,“后来又是怎么同意的?”
“等下,哥哥先结账。”终于轮到了他们,傅星樊马不停蹄地开始搬书。
“我也来帮忙。”梅瑰撸起袖子,一捞一大摞,一百本书装了整整四大袋,花了几千块,真是又贵又重。
付完钞票,傅星樊打算一个人承包所有袋子。
梅瑰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好一人一半。
等电梯时,二人又聊上了。
“口嫌体正直知道吧?”傅星樊以打趣的口吻说道,“嘴上说不,身体却很诚实,经过金鱼事件,只要孤儿院举办活动,我就主动吵着去,一来二回,我发现师父的实力远不止此。”
袋子特别重,手指勾着累,梅瑰索性挂到了肩上:“我懂我懂,哥哥被师父的手艺折服了。”
傅星樊有样学样,全然不顾形象:“除此之外,孤儿院那些孩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嗯???”
“从前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惨的人,可和我同龄的他们,不仅没有父母,身上还有各种缺陷,人家照样坚强地活着,我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
这点,梅瑰特别感同身受:“没错,小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命不好,教练就给讲那些在战火中艰难生存的孩子们的故事,哪怕失去了家园,他们仍然坚持梦想。”
“所以在师父的熏陶下,我也走上了做慈善的道路,出师后,我用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