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胤比她要好,至少可以明刀明枪地跟敌人叫嚣。她呢?却还要讨好于他,那个令人猜不透心事的东方风云。
“南小姐。”门外有男性的嗓音在轻呼,是南飞燕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凌子棋来了,他要做什么?
南飞燕将头再偏过来一些,看到了门外帘下的凌子棋修长的身。虽隔了一层帘,她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半勾下的头颅,十分恭敬地立于门下。
“有事吗?”蓝儿代她做了回答,顺手接过她手上的发,为她细细梳理起来。
凌子棋的头始终未抬,王府的规矩,王爷的女人,任何人不可以正眼相看,否则是要处以挖眼之刑的。南飞燕讽刺般拉长了唇角,变一个带着冰样的笑。
这个当年敢于冒着父皇责罚之危险,与她私会花园的男人,到了东方风云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那东方风云到底有何种魔法?可以将他变得如此柔弱无能!
还在思绪当中,凌子棋已经发话。“王爷请南小姐上观景台去。”
观景台?南飞燕记起了那日,程王叔出殡的日子,她曾在那台上舞蹈送行过,那里,便可将整座皇城的风光尽收眼底。
程王叔……
心头一痛,她感受到了嘴里一丝甜腥的味道,那味道弥漫开来,她仿佛回到了那日血腥的场面。程王叔在死前,对她满意地笑了,她知道,程王叔定是要自己接过他的屠刀,继续完成复仇的大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是程王叔告诫她的。
哦,程王叔,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更不会让家人和整个加罗国的子民白死。握紧了拳头,她不曾知,自己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南小姐,您不舒服吗?”蓝儿在明里依旧叫她南小姐,却待她愈加细心起来,心也逐渐地偏向她多一些。
南飞燕摇摇头,不意扯起了发丝,带来一丝痛感。
“哟,都怪我。”不意间,蓝儿竟自称起我来,这是南飞燕特许的,只是,她不曾在有外人在场时用过。
南飞燕只用唇角的拉开表达一丝笑的意思,以赦免蓝儿的无心之过。
她索性回过了头去,却并不看镜中的自己。此时,有多狼狈,该有个底。她主动取过一盒胭脂,为自己打了一些,以求掩盖此时如死人般的苍白。
“王爷有说什么事吗?”
她以一副主人的姿态冷淡地询问。
“没有。”门外的凌子棋答得干脆。
蓝儿已将发为她细细绾好,并插上了几枝才摘的小花。“嗯,好美呢,小姐脸上的胭脂更美,这一装扮,便如天上仙女般,王爷看了定会喜欢。”
蓝儿边说着,边接过她手中的物件,轻轻地为她继续打着脂粉。
“莫要太多。”她生性不喜这些东西,如若不是为了遮住心情,断是不用的。
装扮妥当,她的心情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推开蓝儿的手,走到门前,猛一掀帘,凌子棋便完整地出现在眼前。
他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连退几步,抬头看到南飞燕的绝色之姿时,便又呆愣在原地。“好……”他差点说漏了心事,一低头,转口道,“好了便可出发,王爷等得急了。”
南飞燕朝他勾勾唇,那笑里全是讽刺。凌子棋逃也般走到前面,低头为她引路。
“莫要跟来了,有凌护卫长保护,还怕什么?”南飞燕支退了欲跟来的蓝儿,独自讽刺地看着凌子棋愈来愈僵直的背。她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凌子棋当然也知道,她刚刚的话不过是讽刺他,讽刺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转过几道弯,必经之路上,站着丝带飘飘的海棠。
凌子棋低头向她点点,并不看人,南飞燕却将一颗装扮精致的头扬得高高的,自然看到了她眼里的伤感。
她盈盈粉目中,正漾着满满的泪,随时可能滑将下来。这是看到凌子棋后,方才有的。
南飞燕早知道了她对凌子棋的感情,便也不再奇怪,直接从她的身边越过。
“南飞燕!”海棠叫了她的全名,南飞燕不得不停下来,却分明地看到,她闪动的睫毛下的美眸是落在凌子棋身上的。
“你去哪?”她依旧看着凌子棋,问。
细心的南飞燕便轻易地看到了她手上的那面丝绢,正是自己曾赠与凌子棋的那面。将她的东西转送给新情人,这也未免太讽刺!
南飞燕没有回答,便与她目光一道,盯上了前面的凌子棋,只是,她的目光散慢而幽深。
前面的凌子棋停在那里,不曾回过头来,十分称职地充当着东方风云的走狗。唇再往上勾,一拉,绝对的鄙夷与讽刺。
“走吧。”她没有回答海棠,这本就不是她应该回答的问题。
海棠身子摇摇,伸出半只手来在南飞燕的身前晃了一下,最终却无力地缩回。她受伤了般站在风口上,任凭秋风打在单薄孱弱的身子上,只有丝带飘飘,却满含着绝望与孤独。
在再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