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我却发现,已不知是何时,我已深深爱上他。”
“然儿,或许你十分迫切想得知他是何人,可我却希望你只是这般淡然地度过一生,莫要沾惹不相干的是非。”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倾城绝世的微笑。
我微微有些恍神,未及深思,便抢先说道:“你便断定这般做便是为我好么?”语气冷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可她分明是笑着的,眼眸中却没有一丝悲欢。
“你姓许,并非是因他姓许。而是因我想将这一捧相思许作过往,随风而逝。”她挑眉,眸光轻轻掠至我的容颜,打量之余,似乎是思及了一位故人。
我颓然。
我仿佛丧失了浑身的力气,只能由着性子慢吞吞地问,“那你这些年,可有那么一瞬,念起我,或许我在凌国,正承受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或许我根本不可能回来,或许或许会受伤”
可那又能如何。
世人太可笑。
而我有苦难言。
我不敢抱怨亦不能抱怨,因为我知,一旦这样做,我将丧失所有的底线与温柔,成为一个懦弱可怜的人,我将无法再回到那个自尊自强的时候,我再无法做到心无旁骛地去做一件事
我也生怕有人会说。
“这是你身为质女当承受的事。”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然儿,你之所以会走到今日这一步,唯一能怪的,只有你自己。”
“然儿,你分明可以强大起来,为何却不努力变得强大。”
“然儿,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然儿然儿”
为何,连诉说都变得这般艰难。
我一贯明晓这道理,故而从未对谁过分真心,不放在心上,至少,不过心酸。
“然儿,你怎么了?”
关切的声音传来。
许是我的模样吓到了她,我苦涩一笑,“我没事。”
良久。
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有时也会想,然儿可能在凌国顺风顺水。有时也会想,哥哥为何对然儿这般狠心。有时也会想,然儿那般聪颖,娘亲不该cāo 这么多的心。”
她的眼圈微红,却也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言:“后来,想着想着便疯了。”她的语气格外轻巧,甚至让人产生她方才只是在同我谈论天气一般的错觉。
在记忆中,我同她实则并不亲近,甚至有时常常见不到她的人。
所以,渐渐长大后,我便鲜少再思及她。
可今日,竟有些惭愧。
只是有她此言,亲情上的缺憾,终究是弥补了。
惊月。
一个时常萦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名字,总是与她的美貌分割不开。
“然儿,我从来不是什么第一美人,不过是哥哥素来宠爱有加,年少时又颇是喜爱四处抛头露面,许是惊艳了少许人,一传十,十传百,便有了这一名号,从前我甘之如饴。可自打我见到你,便越发自惭形秽。”
“这第一美人,舍你其谁。”
我慌忙摆手,“多谢娘亲谬赞,只是此等殊荣,非然璃可胜任。”
第二十七章 夏风晓吹繁花落
(谢谢蓝梦影小姐姐还有其他几位童鞋的票票,蟹蟹你们还记得我。)
她却正了脸色,“你可还有何事想问我的?”
我拱手。“然璃yù 问之事,娘亲已悉数回答。”言下之意,便是无事再叨扰。
她抿了抿红唇,鸦长的睫毛扑闪了少许时候,温声言:“然儿,有些事,或许并非你见到的那样,不让你晓得,是希望你快乐。”
难得与她这般亲近,见之悉心教诲,一股暖流划过心扉。“娘亲教诲,然璃定铭记在心。”
当我走出娘亲的宫殿时,心脏不时“扑通”跳跃。
似乎有什么不对。
可究竟是何处不对,我却是半分都思忆不起的。
一步,两步,三步。
我猛然顿足,她前几日一直处于痴傻的模样,今日却突然清醒,岂有这般蹊跷之事。我回想起她的模样,面色红润,倒不似之前苍白,不像是病情好转,而像是回光返照。
我轻轻俯下身,不必说,心中亦是充满了仓惶与无助。
端国,端国。
我归来之时,终究已是这般凄凉的场面。
最终,我默默立于她可能在的方向,始终再未向前一步。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尘霄殿,我只觉手臂一阵刺痛,忍不住掀起衣袖,只见那艳丽的凤凰花正一点点消失,可每消失一分,疼痛便加重一分。
许是我有些恍惚,竟见它化作金黄的影,如同一只振翅yù 飞的凤凰一般随她的方向而去,而手臂之上的凤凰花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多时候,缘分便是如此。或许,这凤凰花根本与天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