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伯父给我们做主,衢州太守贪墨贡银,私养精兵,还诛杀了衢州盐史倒卖私宴,更是在父王寻到证据准备上报给皇伯父时,连夜逼杀我们父王母妃,求皇伯父为我们做主。”
陈王世子跪在地上,将这一段话说出之时,才发觉他早已泪流满面。
到底说来,他也不过是还未满十二岁的稚童,陈王在衢州虽然过的不好,可是与陈王妃却极为恩爱,对于这一对儿女平日里也是宠爱至极,故而惊变之前,陈王世子也不过是寻常家中的懵懂稚子罢了。
可是只是一瞬,陈王与王妃被迫悬梁自尽,他们虽然忠仆掩护逃脱,可是一路上护送他们的仆人越来越少,他也被迫成长了起来。
他是陈王独子,纵使降爵承袭,日后也是一个郡王。
可若是让卢家将这盆污水泼到陈王府,那么他与妹妹连命或许都保不住。
所以他不得不成长,不得不面对。
陈王世子之言一出,满朝皆是震撼,就连旭帝都有些错愕。
衢州,皇伯父,这两个词一旦关联起来,旭帝便能知晓眼前跪的两人的身份,衢州是陈王封地,这两个人的身份,便只能是陈王的孩子。
旭帝对他的那些兄弟并无什么太多感情,此时虽与这两个孩子,自然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只不过他面上也不能表露出来,只装作惊诧的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你们细细与朕说,陈王先前的折子不是还在说衢州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怎么也不进宫早些同朕说,朕也好派人前去查探。”
这话说的委婉,然而夜墨云却只想冷笑,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垂眸掩去了眸中的风暴。
旭帝之言,不外乎就是说先前陈王欺瞒,而今发生了这些事,陈王世子竟然还敲了震天鼓,实不应该。
纵使知晓旭帝情薄,夜墨云此时仍旧是忍不住的心寒。
陈王在诸位王爷之中,其实并无什么大志,故而当年便是有皇位之争,他也从未涉足其中,甚至于更是提点过旭帝一次,然而旭帝登基之后,丝毫不顾其他,直接将这些兄弟遣去了封地,而今陈王含冤而死。
他竟然半点也未曾难过,只反而在意的是这件事陈王世子未曾进宫给他说,而陈王先前奏章隐瞒之事。
这殿中谁不是人精,旭帝的那点心思,众人皆能猜出。
了然大师心中一叹,嘴里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上前了一步。
“陛下,老衲是出家之人,本不该掺杂这些红尘俗事,朝政之事老衲一窍不通,老衲今日前来,实则是为了归还金身一事。”
如若说陈王世子之言是一道惊雷,了然大师之语,无疑便是一道晴天霹雳,就连旭帝也彻底慌了神。
第621章 佛祖怒
“了然大师此举不可,金身既已送与礼佛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礼佛寺走水一事,若非关注者,实则并无太多人知晓,更何况此事涉及颇大,故而旭帝根本未曾收到半分的消息,如今更是不知,了然大师为何会突然说出此语。
了然大师神色未改,只抬头看了旭帝。
“是老衲辜负陛下所托,礼佛寺昨夜走水,如今寺已不存,金身自无再归于寺中之礼。”
一字一语,皆是轻飘飘的自了然大师嘴里说出,重重的砸在了旭帝的心上。
旭帝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在盛怒的边缘。
礼佛寺走水已有一日,他竟然半点消息都不知晓,而今了然大师又带着陈王的一对儿女前来,其中之意便已明显至极。
“大师可否细言,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寺中僧者可否无恙。”
旭帝努力的抑制了心中的火气,平复了语气同了然大师问道,了然大师拨动了手中的佛珠,淡然回道。
“劳陛下就挂,寺中僧者并无大碍,此事说来与这二位施主有关,那日里寺中沙弥偶遇这两位施主被人追杀,便起了恻隐之心,将他们带回了寺中,然而昨夜他们房中走火,门外似有桐油泼过的痕迹,老衲派人去找,只捡到一放玉牌,此物已经交给了二位施主。”
此话并非虚言,陈王世子屋外的确是有桐油的痕迹。
玉牌也是在他派人查看周围时找到的,只不过寺中沙弥当时与那些人正好撞了个正面,将那人的样子记了下来而已。
了然大师说到这里,也忍不住一叹。
“此番礼佛寺不存,老衲方才想起已经在这京城呆了近三十年了,老衲也是时候带着礼佛寺的僧人四处云游走走了。”
如若说了然大师先前的话只是让旭帝对此事升起了两分重视,而今的话语却是让他半点都不敢轻怠。
了然大师名望颇高,走哪里都无甚大事。
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关于礼佛寺的种种传言。
礼佛寺走水,他未曾查清此事,便任大师携庙中僧人云游。
不论从哪里说起来,这件事对于旭帝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