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吐着信子散辣,暗骂这怂包什么都知道,知道蛇怕刺激,当初还总在它面前一副又可怜又怂的模样,装。
惯会装。
它舔了一口树叶上的雾水漱口,嘴里还是火辣辣。
唔,人类的东西特难吃,它决定以后宁愿饿肚子也不再吃。
近近地追在水祝身后,有些蛇惧怕它,怂在后面不敢上。它看着前面一路畅通无阻蹒跚前行的怂包,竟然莫名有点骄傲。
不,它是一条遇事不乱处事不惊的蛇。
小蛇一路颤着蛇信子吐出自己的气息,原以为可以护她安全走出森林,哪想这个怂包不是一般的怂包,不知道是起了杀戮还是筋没搭对,总不走寻常路。
它无语望天,就这一瞬间的松懈,一条斑点夜蝰迎面冲她飞去。小蛇甩着尾巴飞上去一咬在它的脖颈,小毒牙卡在里面流出源源不断的毒液。
它吊在脖颈上甩甩尾巴,然后直立地跳下去。
斑点夜蝰足有男人的大膀子粗,水祝正摸着辣椒面,晃眼瞟见泥鳅一样的小蛇直面飞上去,挂在斑点夜蝰的脖子上咬。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手机电筒光精准无比地打过去。
淡淡的水波纹路,暗哑干扁的小身体,完美的三角头,还有那两颗圆溜溜的黑眼珠。
这、这是她的小蛇……
不是、不是在城堡里睡觉吗,为什么在这里?
来不及深思细想,她看见小蛇正从斑点夜蝰的脖子上掉下来,身体软趴趴的,像极了中毒后的绵软无力模样。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水祝手忙脚乱地伸手接住。
还是冰凉凉的,罗珊都没有给它烤烤火吗。
水祝快速将小蛇塞进衣兜揣好,提刀砍在斑点夜蝰的脖子,一刀接一刀,无限狂砍。
她一边砍一边有点想哭,它们都想吃她,还想吃她的小蛇。
都该死,该死,全部砍死。
不知道砍了多少刀,蛇脖子被剁得模糊不堪,地上一滩血浆。
水祝抬起手臂用衣服擦掉脸上的血水,一顿猛砍让她精疲力竭。她扶着疼痛的腰后退,痛到僵硬的脚提不起劲,一脚绊在斑点夜蝰的尸体上,狠狠地摔了一跤,脑袋砸在地上晕得眼里满天星。
啊,她好久没看见过夜晚的天空,原来还有那么多星星。
她叹气感慨。
迷迷糊糊间,手臂一痛,只见小蛇从口袋飞快窜去。水祝眼疾手摁住小蛇,右手提刀剁了咬她的蛇头。
手臂疼,但没有咬破。她当初最怕的就是路上遇见蛇,专门准备的这件耐咬的外套。
“呆好,别乱动。”水祝摸摸小蛇的头,很心疼它刚才咬斑点夜蝰时受了伤,又有很复杂地心情难过它明明受伤了还要救她。
“嘶——”小蛇吐舌。
“嘶”叫猛地惊醒脑袋昏胀的水祝,她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树林里,她刚恍惚以为这是赏星星的公园,甚至看见了漫天繁星,想要深睡。
她狠狠捏一把自己脸,费劲地撑起身,刚站起一半,小腿痛到抽搐,双腿不断颤抖。
水祝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尾椎骨撞得生疼。
“嘶——”小蛇叫。
“唔?你说什么?”水祝再一次尝试爬起来,弯曲的膝盖打不直,她找根枯棍,抱着小蛇,磕磕碰碰地往前挪。
小蛇昂头转向左边:“嘶——”
迎来水祝满眼的疑惑,它使劲往左扬了又扬。
她才终于明白:“走那边么?”
小蛇点头。
水祝摸摸它的头,把它揣进衣兜,腾出手来拿手机照路。杵着棍子往左边走,越走,发现山路是往上而行。
她扶着树干喘气,低头和小蛇钻出衣兜的小脑袋两眼相对。
“对不起,我没办法送你回去,你能自己回去吗?”水祝抱歉地说,“我想下山,去海边到港口。”
海边?
哦,它知道,在山脚,有点远,要飞大半天才能到。伤势惨重的她,怎么去?况且还饿了,它的尾巴都感受到她肚子的“咕咕咕”,她一向很能吃,而她的兜里只有辣椒粉和花椒面。这样的她,可能还没走到海边,就饿死了。
“嘶嘶——”(回城堡拿吃的。)小蛇仰头说。
见它昂头,水祝以为叫她走那边,她顺着昂头的方向看,一路过去,都是下坡路。
“走这边下山吗?好。”她艰难地撑着木棍走。
被她理解成这样,小蛇无语望天。它想它下次蜕皮时有必要先蜕嘴部。这次蜕皮,眼睛变成常人,下次蜕嘴,它要说人话。
一脚踩下山坡,水祝终于理解那句“上坡容易,下坡难”的俗话。颤抖的膝盖撑不住重量,摇摇欲坠地让她差点一头栽下去。
她抱着树干慢慢抬脚去垫,有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裹住头,直接滚下去。如果没有蛇和那一不小心就能踩到边缘的蛇坑,她真的很愿意这么做。
走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