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哒哒哒——”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响,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的夙鸢立刻一个骨碌爬起,闪身躲到了床下。
    “吱嘎——”
    房门被推开,身形佝偻的老叟提着食盒入内,见到床榻上没人,立刻大惊失色。
    趁着他走过来监视床榻的机会,夙鸢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用床单搓成的绳子,一把将他的两只脚牢牢拴在了一起。
    老叟没有料到她会躲在这里,本想要后退,却被狠狠绊倒在地。
    夙鸢趁此机会,闪电般的滚了出来,扯过布绳,将他的双手我立刻捆住。
    老叟心头一凉,惊呼道:“原来你没有瞎!”
    夙鸢捆好了人,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额角的汗珠道:“是啊,还要多谢你们公子把我倒挂起来,帮我冲破了眼周的穴道。”
    老叟无奈长叹口气,这两日见这姑娘病中身子孱弱,又不能视物,便大意了,不曾想,竟是个狠角色。
    看着老人家脸上那愤怒的表情,夙鸢吐了吐舌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是你们家公子太奇怪了,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抓我?”
    老叟撇过脸,冷哼:“公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他撇过头去时,耳后的一个月牙形的印记引起了夙鸢的注意。
    她突然伸出手来,拨开看着花白的头发,看清楚了那个图案,心头一凛。
    “你是胡人?”
    烙月牙印记,是胡人贵族对待自己奴隶的习惯。
    老叟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知道的确实不少。
    此时此刻夙鸢心中也是警钟大作。
    胡人为何会出现在大梦,毕竟在她死前的那两年,胡人和汉人的关系,都是剑拔弩张,势不两立。
    “你家公子也是胡人?”夙鸢正要追问,门外突然出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夙鸢警觉回头,就见到一个大红色的影子如火焰般飞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谢天谢地,你没事。”
    禄人的身上还带着夜晚的霜露寒气,更显得怀中少女的温香软玉。
    夙鸢还来不及问清楚情况,就感觉柔软的唇瓣儿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紧接着一双大大灵动的鹿眼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好妹妹,那坏人有没有欺负你?”
    禄人关切地问着,一边说还一边要检查,手从腰线一直摸向了胯下……
    夙鸢觉察到不对,连忙捉住他的手。
    “我没事。”
    “没事就好,”禄人向着她的胯下瞄了一眼,丁香小舌诱惑地在唇瓣儿上舔了舔,赤裸裸的明示,看的夙鸢小脸一红。
    禄人却是半点也不害羞,掏出一块玉佩扔在老叟的脚边。
    “你家公子的信物,他收了我的帖子,我要回了我的人,我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
    禄人说完,牵着夙鸢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我家公子!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听着老叟急急发问,禄人撇了撇嘴,嗤笑道:“以他的本事,进了百花宴得了贵人的青眼,日后自然是一步登天,你有什么好哭的。”
    “公子他!他真的赴了宴?”谁知老叟听了这话,反而是哭出声来。
    夙鸢闻言心头也是一紧。
    胡人,会功夫,百花宴……
    该不会..……
    “哭丧一样的,烦死了,他拐了小爷我的人,小爷我还没哭呢。”
    不等夙鸢细想,就被禄人一把拽着出了门。
    刚一下楼,就发现客栈的大堂里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忽听一酒客道:“听说方才摄政王遇刺了。”
    “可是真的?!那……那他老人家可有事?”
    “呵,”酒客眼里闪过一抹遗憾:“此刻已经抓了……”
    再后面的话就压低了声音,再也听不清楚。
    夙鸢被禄人一路拖着来到马车处,心脏“砰砰”直跳个不停。
    那个疯子…….那个疯子该不会真的去刺杀摄政王了吧?!
    想到自己那位舅父的狠辣,夙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小乞儿,可是冷了?”
    禄人贴心的解下身上的斗篷,刚想要给她披上。
    手却被冰凉的小手一把抓住了。
    禄人不解地看向小乞丐,就见她颇为歉意的开口。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现在不能跟你走,谢谢你,想要救我。”
    听到方才的对话,她终于明白了那个疯子为什么会抓她来。
    禄人一怔,眼底闪过一抹痛色。
    他自幼长在逍遥楼中,惯会察言观色,此时已经看出,少女的心思并不在他身上。
    “还有你给我的馒头,谢谢你。”夙鸢由衷的说着:“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禄人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