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似是發覺我整日臥在這榻上無趣,便每日不知從哪弄來些不重樣的小花為我擺在床頭,陪伴著我。
“知道就好,算我沒白養你。”說著他將面具遞給我,“幽夜國公主常年佩戴面具,起臥不離,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形容醜陋,故意遮醜,沒想到竟跟我家小花長得一般美,看來是為了遮美。不過你戴上面具,縱有任何不妥,別人也很難瞧出來的。”
“啊!”我猛地惊坐而起,额头上满是冷汗。
遮成這樣還能辨認得出容貌,那才有鬼。這公主天天這樣裝扮,也不怕別人隨隨便便冒充她。
“這樣偽裝,不會暴露嗎?”
又這樣過了幾日,我的病痛依舊反復發作,王子給我喂了好些湯藥,也不見好轉,畢竟是從屬國的人,生此怪病,此前又不知道去做了什麼,到底還是不好大張旗鼓地去尋醫求藥。
這面具雖為銀質,但卻輕薄,戴在臉上,猶如增加一層皮膚,那形狀仿佛是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跟我的五官十分貼合,想是王子前面說的都沒錯。戴好之後,遮住大半張臉,只留左邊小半個臉頰以及唇和下巴。
所以所有我接不上來的話只要不予理會便好。
“嗯。”我點點頭。
還好正如王子所料,所有人見我都畢恭畢敬,誰也不敢多說一句多餘的話,開始我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後面乾脆全都無視了。
“夜......?”
“像...實在是太像了,你不說話站在那裏的時候,我差點就想要給你下跪行禮了...”
“無妨,那幽夜國的公主調皮,經常背著所有人偷溜出去玩,我得到內線消息,知她前幾日去了花椋國。我讓花椋國的眼線監視她,她若要動身折返,我們找機會提前開溜就是。”
“嗯,畢竟她是這幽夜國的掌權者,而我只是從屬國的小嘍啰。”
“王子待我自是極好的。”
我伸手出去扶住一处宽阔的事物勉力撑起身体,眼前一个人影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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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黑,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眼前忽明忽暗,胸口如有岩浆翻腾不止。
王子又拿來一套黑衣服給我換上,再為我弄好頭髮,側面的劉海垂下,正好將剩餘露出來的臉又遮去一半。
“王子你見她要行禮的嗎?”
“所以事不宜遲,我來告訴你如何裝她,只有你把病治好了,我才能放心。”
“小花,我前些日子偷看到幽夜國的公主與你長相極為相似,不如你偽裝成她,去讓她的御醫為你治病?幽夜國尚武,醫術跟著也就不弱了,你這病生的奇怪,說不定他們可以找到什麼解法。”
说完这句,我便失去意识,栽倒下去。
正暗自腹誹,回頭一看,王子卻像要站不穩一般,腳下虛浮。我連忙扶住他,“王子,你怎麼了?”
就在我一籌莫展之際,王子這天看起來心情極好地來找我,手裏還拿了一張雕刻精美的銀質面具。
和王子準備了一日之後,我的扮演通過了他的認可。只用一日便可成也要歸功於這位公主如同外貌一般深藏不露毫無特點的言行。
我按照王子的描述去找這位公主的寢宮,可惜這幽夜的宮殿真是彎彎繞繞極其複雜,猶如迷宮一般。走了快半日,寢宮沒找到,我倒是連回去的路都走丟了。
據說她見到外人時基本不說話,有人行禮要麼無視要麼點點頭,對身邊的人也是喜怒無常,不想理會的時候就當人是空氣。偏偏她在這又有著絕對的權威,誰也不敢置喙。
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正經地凝視我,心裏一陣酸痛,眼角也跟著隱隱發酸起來。
没想到竟会被暗算。已快要辨别不清周围的方向,满耳都是自己的呼吸声,终是一口气力不支,身体直直向下砸去。
身体每一寸骨骼都像是要碎了,五内俱焚,头嗡嗡地猛响。
有光在眼皮处翻滚,沉寂的身体像被注入一道烈焰,紧接着四肢百骸都叫嚣起来。
“王子,你才不是什麼小嘍啰,你在小花心裏,是最好最好的主人!就您這樣的樣貌風姿,便是放眼這世上也無人能及。”
王子拉住我的手,“別人怎麼看都不要緊,只要小花眼裏我是最好的就可以了。我只要有你陪著我便夠了。”
“主上。”忽然有人喚我,這聲音在大正午的如同夜風一般幽涼輕軟。
我點了點頭,接過面具戴上。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為我捨得讓你去冒險?”
门口进来的人似是被我吓了一跳,但转瞬便稳住神情,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
說是這麼說,但是這是我失憶之後第一次出門,雖然她的造型是全身上下都包著的,但是這麼有個性的穿著走出去,反而讓我頗有種光著身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畏懼感。
“可是,我與她長得真有那麼像嗎?”
我如此拖累王子,還勞他日日為我費心,心中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