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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心子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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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亮光尽头戏谑地眯起,“那么讨厌我那个时候怎么不嘣了我?”

    伊丽莎白的目光有些发晕,语气倒是毫不退让:“很可惜我当时没有权限,而且子弹比你这颗满是银毛的脑袋贵。”

    “权限?我印象中你可不是怕这种事的人,”他露出微笑,海盗的恶劣与痞气并未从那笑容中退去,“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暗恋我呢。”

    于是理所应当的,伊丽莎白和他在逼仄的走廊里大打出手。难以施展的空间限制了他们的动作,仿佛两条撞在铁桶里彼此纠缠撕咬的毒蛇,煤灯滚落在地,亮光化作黏着的一滩,撕扯掉的衣扣迸溅在空气里。最后基尔伯特被伊丽莎白的枪口逼到墙根,他整理着自己的少了一枚纽扣的衣袖,语气略带无奈:“肉搏中怎么能动枪,你犯规了,茜茜。”

    “不准这么叫我!”伊丽莎白声音高到连自己的脑子都被震得发晕。她拉住因纽扣绷落而敞开的领口,迅速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听着,你根本算不上海军,一月之内我保证你会滚回去当你的海盗。”

    她挪开枪,积蓄满怒火的子弹不能射在仇人身上,于是便泄愤似的射在地上,煤灯被轰得粉碎,火花带着噗呲声在飞溅的玻璃中蓬开,最终覆灭于浓稠黑暗,好似绽放瞬间就遭遇狂风的蒲公英。

    伊丽莎白转身离开,基尔伯特那未经打磨的岩石般沙哑且低重的声音带上点沉笑,在身后的黑暗中响起:“好,我等着。”

    ―

    伊丽莎白讨厌基尔伯特,基尔伯特也讨厌伊丽莎白。恨意泛滥到一定程度,就连掩饰也失去了作用。当然这完全可以理解,三年前伊丽莎白刚胜任指挥官,就被委派去抓捕那群活跃在大西洋、专门抢劫西欧到新大陆的商船的海盗。海盗并未因她的追捕而有所收敛,反而越加猖狂。

    无数次的交锋,无声次的围堵。他们在还不知道对方姓名时就已经做了三年死敌。本以为终于能有个结果,没想到却只是把战场从大西洋搬到庞培皇家海军港口。敌意早已在海洋上无边无尽地泛滥,如今被迫打包浓缩在这小小的区域。每天都酝酿着濒临爆炸的危险。

    基尔伯特正式上任那天。柯克兰司令官为他办了个简单的欢迎宴。宴会上这个比起军官更像是英伦绅士的金发男人拍着基尔伯特的肩,文雅地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同时语重心长地教导在坐所有人要与新人和睦相处,团结关乎海军作战每一次的胜利与否,贝什米特是个大有前途的好青年只是不小心误入了歧途……之类的,最后他突然拔高声调:

    “海德薇莉上校!”

    伊丽莎白没想到会提到自己,放下接了半杯的酒,抬头便对上上司殷切的眼神。

    好了,所有人中对基尔伯特的敌意最深重的就是她了。司令官似乎希望他们能借此机会化干戈为玉帛。

    ……还不如杀了她。伊丽莎白怀着这样的心情起身走过去,与基尔伯特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锋。

    司令官拍着他们的肩,拉起他们每人一只手按在一起。体温相互覆盖时,伊丽莎白眼皮跳了一下,不适地缩了缩指尖,却在下一刻感受到来自另一人掌心的温度和握紧的力道。她皱起眉抬头用目光询问,银发男人一侧的眉头动了动,却一言不发。

    上司的喋喋不休在耳端萦绕。最后他们不得不由握手更进一步――像多年的老友一样互相拥抱,真诚地表达冰释前嫌之意。在司令官欣慰的眼神中,在《橡树之心》庄严厚重的旋律中,伊丽莎白狠狠戳着基尔伯特衣服下的腹肌,基尔伯特的手掌则绕到后方捏着她的腰线。他们微笑着相拥,互相咬着耳朵低语“操/你/妈”。

    事实上,哪怕经历了这次欢迎宴,真心实意觉得海德薇莉上校会与贝什米特和睦相处的也只有柯克兰司令官。他们就像两块铀,撞在一起就会发生原子核裂变,如今只是用一张餐巾纸勉强隔开,其中隐藏的危险自然不言而喻。

    海德薇莉上校原本无论何时都温柔谦和,举止得体。曾经面对因为她女性身份而略有不忿的下士也坚持以能力说服,并不重罚。这次却不知怎么不肯对这个海盗出身的新人有一丝宽容。对方也保留着海盗时期孤鹰般的傲慢与不合群,并不服软。

    他们会在各种时候各种场合进行比试和冷对立。比如训练场,射击场,司令部,沙盘模拟以及食堂,势必要将那股白色恐怖的气息蔓延到每个角落。不过出人意料的,在模拟演习中的配合倒是很默契,似乎是基于三年来无数次对抗中对对方的熟悉。

    于是有人猜测,这样的一男一女估计除了演习场只有在床上才能达成和解。

    对于这种传言,伊丽莎白皱了下眉。事实上,他们猜的都错了。

    伊丽莎白和基尔伯特确实在床上有过交流。就在欢迎宴结束后的当夜,酒精导致的小意外。

    不过……正式搞上/床时伊丽莎白甚至不觉得自己有了个情人或者跟某人在做/爱。他们依旧在互相撕咬,只是战场开辟到了新的一块。场地由波澜起伏的大西洋变为算不上柔软的床榻和枕头,武器由枪支炮弹变为指尖和牙齿,进攻方式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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