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如母,一</h1>
初夏,白日里暖起来了,夜里在外边依旧冷意入体,让人受不住。
莹娘多裹着件厚衣裳窝在躺椅上看月亮。院子里有棵不知年岁的老玉兰花树,这时已经过了花期,宽大的叶子在月光下是一片黑色的影。那明亮的月,就堪堪悬在这片黑色的影上,像是明珠要掉尽污浊的泥坑里。
身后屋子里,她的丈夫呼噜声山响。她想起自己十四岁嫁来时,盖头被掀开,第一次见到那样一张呆憨的蠢脸时心里失望难言。偏偏从这张呆憨的蠢脸旁看去,他身后有个那漂亮的如玉雕成的少年郎。越发趁的她的丈夫如同粪坑污泥。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她丈夫的弟弟,那年刚满十五,比她只大了一岁。
莹娘对着月亮发呆,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见到她那漂亮的小叔子了。两年,还是三年?
不知缙云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的丈夫依旧蠢憨,女人青春短暂,她的好颜色也不知还能有几时。
缙云坐在屋顶,手里提着一个包裹,静静看着院子里他的嫂嫂。那是他的嫂嫂,比他还要小一岁的嫂嫂。那年她嫁进他家、嫁给他哥哥,她盖头被挑开,他一眼看过去,从此就将她的样子印在了心里,几年过去,再也不能忘。
他对她有难说的渴望,可是,那是他的大嫂,是他大哥的妻子。
莹娘坐在院子里看月亮,他坐在屋顶看她。他觉得,他与她的距离与月亮也差不多。屋子里,云霆的呼噜声不停歇,还像以前一样头沾枕头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他就这么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月亮慢慢偏向西边,莹娘头歪在躺椅上,似乎是睡着了。
缙云跳下屋顶,慢慢走到莹娘身边去,终于看到了,一别三年,莹娘她长大了。他愣愣看着眼前这日思夜想的女人,手不由自主摸上了莹娘光洁的脸。
她是个凡人女子,不如狐妖美艳魅惑。她长的不够精致,却让他一见到就觉得心里舒服受用。
他被手底下的触感迷惑,被自己三年来的心魔蛊惑,半跪下去,吻上了自己期盼许久的嘴唇。小心得靠近,小心得贴上去,不敢动作,怕惊醒她,也惊醒这一刻的得之不易。
他的唇久久贴在莹娘唇上,不敢深入,不舍的离开。月光下,高大的男子俯身撑在躺椅两边,将身下女子的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只留下她月白的丝裤堪堪从裹身的厚衣里露出一段,一节嫩白的小腿在近乎半透明的丝裤里朦胧着,小小的打着颤。
莹娘醒着。
在缙云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她就醒了,她有点怕,脑子里蒙蒙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眨了下眼,唇上的触感还在,她终于反应过来眼前不见光亮是因为有个人和她脸贴着脸。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莹娘一瞬间汗湿了后背,她猛然伸手去推这唇还贴在自己唇上的人,深吸一口气就要尖叫。
还在这偷来的一吻中沉沦的缙云没想到莹娘竟没睡着,感觉到她要挣扎,没多想便捉住了她的手按在身侧,一腿曲起压住莹娘,嘴使劲去堵住莹娘要出口的尖叫。身下的躺椅不堪两人的重量,发出“嘎吱”一声哀鸣——
莹娘使劲挣扎,缙云脑子全乱了,见她挣扎更是慌乱,越发狠狠去搂抱她,老旧的躺椅“嘎吱”乱响。终于不堪重负坏掉了,两人摔滚在地上。
莹娘终于翻身在上,她撑着身下人肩膀抬起头就要去挠这人的脸,抬头却是愣住了,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十八九的年纪,俊朗好看,看着很是熟悉。她紧盯着这张脸,终于,她不确定的小声试探到:“缙……缙云?”
缙云一张脸涨红起来。他没想到会被当场抓住认出来。这是他的大嫂,他该怎么和她解释他刚才的行为?
莹娘见他搭着眼不理会有自己,不知怎的鼻子发酸,她的眼被泪模糊了,她捧着他的脸乱抹,鼻音浓重,再问他:“是缙云吗?是缙云吗?”
声音略大,缙云赶紧捂住她的嘴,使劲点头。
屋子里,她的丈夫、他的大哥云霆翻身“哼”了一声,继续睡的呼噜山响。